杨花镇最大的砖厂在张家村,紧挨着陈家村。
制砖的工期比较长,施静宜准备提前将盖房要用的砖瓦定下来。
她对隔壁村的路不熟悉,这一趟是郑氏陪她一块去的。
二人刚走进张家村,迎面碰到个穿青色碎花旧衣的女人。
女人名叫郑杏儿,母家和郑氏在一个村,年少时两人感情还不错。
后来两人各自成婚,郑杏儿嫁给了附近村的庄稼汉子,而郑氏和当时十里八村最有前途的读书人定了亲。
郑杏儿心中嫉妒,每次见到郑氏言语都尖酸刻薄,后面施宝智瘸了腿,她更是一番冷嘲热讽,闹得郑氏寒了心,不再与她来往。
女人走到郑氏面前,三角眼梢一吊,露出几分尖酸刻薄相,“哟,这不是明霜吗?怎么今个不到镇上卖豆腐了?”
“我家早就不做豆腐生意了,你不知道吗?”
郑氏不愿和面前的女人纠缠,说了一句话后便要离开,可女人堵在她面前不肯挪位。
“哎哟,我都忘了,你都被那好婆婆赶出家门了,就是想继续卖豆腐,也没那本钱了!”
郑杏儿捂嘴偷笑,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前段时间她听说施家分了家,三房就分到了二亩荒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可真是惨呐。
你说这长得美有什么用,嫁不到好人家,一样过不成好日子!
施静宜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眼睛扫过她袖口处的大补丁,笑得意味深长,“这位老阿姨,你还是先考虑下自己什么时候能穿上囫囵衣裳吧。”
郑杏儿看到自己身上刺眼的大补丁,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脸涨得通红。
再看郑氏母女,她们一人穿着素青色菊纹长裙,一人穿着藕荷色散花百褶裙,都是簇新的绸缎布料,不仅如此两人头上都绾着锃亮的银簪子,一眼看去,竟比镇上的小姐都贵气。
郑杏儿的心里酸得冒泡,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了。
“我看你们穿金戴银的,莫不是卖女换来的钱?”
施静宜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然我打得你再也说不出话!”
郑杏儿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一双眼恨恨地瞪着施静宜,倒是没敢继续说话了。
“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却总是对我冷眼恶语,以后再见面,你不要再过来与我打招呼,咱们就当不认识吧。”
郑氏一脸冷意,牵着施静宜往砖厂走去。
砖厂老板也听说过施家分家的事,心里比较同情三房的几个弱女子,听郑氏说要来买砖,指了指附近高高堆起的青砖道:“这是昨天刚烧出来的砖,你们要是急着用可以拉走。”
那堆砖不多,但盖两间房不成问题。
施静宜看了眼砖堆,道:“那些转头恐怕不够用。”
砖厂老板一愣,再细看母女二人的穿着打扮,顿时反应过来施家三房这是发财了,于是挠头笑了,“你们要盖多大的房子,我先烧着砖,等数量够了,你再派人拉走。”
施静宜拿出画好的图纸,详细解释了一遍。
砖厂老板听了她的介绍,瞪大眼睛傻了,“你……你要盖这么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