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骑兵有三百多骑兵,在逃过迫击炮的骤然打击之下,进入步枪的射程。
这个时候掉头转向已经来不及,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冲了。
一轮枪弹打过来,而且还是枪枪都是致命的,不是打人就是打马,而且不论打人还是打马,大部分都是一枪就能够让人或者马丧失基本的行动能力。
三百来匹马在两个步兵连五百多名枪手跟前,虽然队伍的气势很雄壮,但是一轮子弹泼过去之后,所有的一切雄壮都跌落尘埃,不复存在。
不一会儿,这几百骑兵就在消失在暴雨中,死亡的马匹和骑士倒在了地上,无主的马在暴雨之中游荡。
骑兵后面是一群步兵,他们惊恐地从小镇跑出来,却不料进入了中国人的伏击圈。到前面一片狼藉,人和马的尸体倒在地上,伤者发出痛苦的号叫,发黄地雨水夹着鲜血在地上打转。
张一平已经收起了枪,对于这样的小战斗,他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刚才之所以忍不住开枪,实在是很久没有开枪的缘故,这对于一个枪手,这是很难忍受的。
作为一个枪手,必须不停地开枪杀敌,否则枪法就没有进步的空间。
作为一个枪手,他的步枪需要敌人的鲜血浇灌,而枪手血液中的那种杀敌的**也需要到敌人鲜血迸射的场景,需要硝磺和血腥味道的刺激。
张一平比一般枪手的射程更远,在迫击炮响起的时候,他已经打倒了十来个骑兵了,这时,他的步枪因为嗜过敌人的血而变得安静,他体内烦躁不安的血液也宁静了。
跟在骑兵后面,闯进入埋伏圈的那些美军士兵,张一平已经预见他们的结局。当然他们也可能会溃散、逃跑。但前提是警卫连的那帮嗜血的枪手能够放过他们。
到骑兵队伍全部覆没,他们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从他们那惊惶失措的眼睛里可以清楚地出:他们精神上已经接近崩溃了。
一个美军少校军官。头盔已经掉了,头上缠的绷带歪到后脑勺上,被雨水一冲,血迹又流了下来,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激动异常。脸色煞白,头发散乱,旁边勤务兵简直都认不出来他了。
少校军官举起手中的手枪,向天空连开两枪。用被雨水喧哗得听不出是他的嘶哑的声音喊道:“兄弟们,跟我来!”——便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
少校军官身边的勤务兵从泥水里站了起来。他糊里糊涂地喊了几声,从地下一个骑兵尸体旁边抓过一枝马枪,——觉得两条腿哆嗦得要命,跟着军官向前面跑去。
少校的行动鼓舞了很多人。于是大家都从地上的泥水中爬了起来,发起了冲锋,用撕裂喉咙的叫喊声,来掩盖心里对死亡的恐惧。
少校喊叫着,跑动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跑了一下便浑身无力,两眼发黑,毕竟他是一个伤员。但是他没有听到别人的喘息声。也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而是听到了更多的子弹击破胸腔发出的那一种特别的声音,那种强劲的鲜血冲破胸膛的束缚、自由洒向天空的那种欢快的嘶叫声,以及高大的躯体倒下雨水中发出的那一声“砰”的声音。
军官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不可避免的结局,在这一刹那。他已经明白,他的行动不可能带来什么有用的结果,只会增加更多的死亡,只会给中国人更多杀死他们的借口和理由。中国人就是希望他们冲锋,这样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杀死他们。不用接受任何人的投降了。
这种不理智的行动,注定要失败的、毫无意义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迟了,从前面不断传来一阵阵参差不齐的枪声,有重机枪的沉闷声音,也有步枪欢快尖锐的声音。
子弹飞啸而来,越过一层层白色的雨雾,准确地打在美国的士兵的身上,喷射而出的鲜血很快被雨水中淡、释稀。
军官回转头来,一发子弹刚好击中了他的前额,他没有来得及尖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的双手张开着,眼睛象发疯似的,瞪着不公平的上天,上天报以他更多的雨水。
少校的勤务兵是一个十**岁的小伙子,他的眼中只有他尊敬的少校长官。
跟着少校一起冲锋的人当中,很多人已经扭头跑了回去,虽然他们最终被打死在路口上,而且是背后中枪,死得屈辱。
但是也有一部分士兵受到少校的热情鼓舞,虽然他们最终也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少校倒在了地上,勤务兵跑了过去,他的两手毫无感觉地把少校翻过身来,想把他抱起来送到后方去他已经忘记这里已经没有了后方,这时候少校到少校的伤口在汩汩地出血,而且尸体已经变得冰冷本来在雨中冲刷身体就已经冰冷,少校空洞的眼神,破洞的胸口增强了他在这方面的判断。
紧接着一颗子弹飞了过来,如同摧枯拉朽击倒了这个年轻的勤务兵,他翻身而倒,人在半空他已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那朦胧的眼睛已经到了死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