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府气的胡子都撅了起来,“你还有脸说,现在外面有八个男人,都说是和你私定终身的,这些诗柬就是证据,你说,你都做的是什么事?我不把你送慈云庵,你就得被城里百姓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八个?男人?都有诗柬?”沈红芍哭了一半不哭了,她也傻了,这些诗柬她当然认得,都是她在想念燕福生时作的,怎么就流出去了?还流到八个男人手上……
乖乖,她就知道自己是永和府男人心中爱慕的对象吧,也没想过一下子来这么多。愣了不过一瞬间,沈红芍的虚荣心就无限地膨胀起来,脸颊微红,嘴角带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是永和府最受欢迎的姑娘嘛。
沈知府都不知道说什么,气的胡子撅的更凶,他这个闺女就是没娘少教育,那些个小妾也不敢惹她,才会使她变成今日这样没羞没臊的,说起来,他这个当爹的责任最大,一向只知道宠着她,什么都依着她,结果就宠出这么个货。
就算现在想后悔也晚了,这要是传出去,八男争妻,他这个女儿不去出家,就只能找棵歪脖子树吊起来了。
沈红芍也不急,慢幽幽道:“爹,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去问问他们诗柬是从哪里得到的,女儿这诗柬可一直都放在书房里,从没拿出去过,女儿的书房也只有几个丫头进得来,若是被丫头们带出去的,我们也好抓出来整治一下。”
沈知府一听也是这个理,他的女儿就算再花痴吧,也不至于将诗柬一下子送给八个男人,想必这里面一定有原因的,与其在这里父女俩吵翻天,还不如出去问个清楚。
让女儿跟他来到前面,藏在屏风后面,他就开始问了起来。
“你们都说这诗柬是我家女儿给你们的,那就说说是如何给到你们手上的?若是有一句说不好,别怪本官治你们个败坏他人名声之罪”。
沈知府端着茶水,慢条斯理的样子,带了几分官威,还是挺唬人的,几个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冒了一阵冷汗,最后还是第一个被请进来的书生壮着胆道:“岳……”
沈知府眼一瞪,那人忙改口道:“大人,这话说起来也有些日子了,那日我正在家中读书,沈姑娘养的那只鹦鹉突然飞了进来,将诗柬留下,还留下一句:张郎,这是我家姑娘亲笔写的!就飞走了。当时我还不敢相信,沈姑娘会写诗给我,后来又长来沈姑娘这几年流落在外的诗稿对比了几遍,终于确认这就是沈姑娘所写,而且,那只鹦鹉也有很多人知道是沈姑娘养的。”
姓张的说完,沈知府眉头一皱,看来这件事跟女儿养的鹦鹉脱不开干系了,难道剩下这几人也都是被鹦鹉给引来的?
这样一想,那几人也忙点头,“正是如此,只是那鹦鹉称我洪郎。”
“对对,它叫我李郎……”
一个个说下去,除了称呼不同之外,过程完全相同,沈知府大手往桌上一拍,“管家,去把那只鹦鹉给我拿来!”
管家苦哈哈地道:“老爷,那只鹦鹉早几日就不见了。”
“不见了?为何不见,你们一群人都是死人吗?连只扁毛畜牲都看不住。”沈知府动怒。
管家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说,沈知府也是气糊涂了,“说!在这府里难道还有什么是本官不能知道的?”
“回老爷的话,前几日姑娘游湖回来惹了一肚子气,又被小岚丫头不小心撞到,姑娘就拿针扎小岚丫头的脸,那只鹦鹉就说姑娘‘心如蛇蝎’,惹了姑娘生气,姑娘就说要尝尝炖鹦鹉的味道,让人拿了鹦鹉去厨房,结果半路上那只鹦鹉乱喊乱叫,就冲出一群麻雀将那只鹦鹉救走了。”
说起来,这个小岚还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当日被沈红芍扎的一张脸都要成筛子了,管家看的好个不忍,不然就算沈知府再问,他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自家姑娘的短。
沈知府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看来这件事还真是那只鹦鹉干的,想不到一只鹦鹉报复起人来也这么狠。
再想想,他那宝贝闺女竟然要吃炖鹦鹉,她难道不知道这只鹦鹉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京里买来的?要真说起来,还真是她咎由自取。
可事情弄清楚了,沈知府再去看那八个书生,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口,愣是没一个过来争着说自己和沈红芍私定终身的了。
不说这事真不是沈红芍做的,就真是她让鹦鹉给他们送的,他们也没胆子娶个被鹦鹉评价是‘心如蛇蝎’的女人了。
说起来,他们也都是没权没势的穷书生,真娶这样一个女人回去,家里还能安宁了?脑中忍不住就都浮现出一张被扎的鲜血淋淋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