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巧一想心事就会发呆,发呆时瞅人眼神都是愣愣的,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想法,至于彭夫人、彭成宇和燕福生说了什么,她虽然都听在耳中,却都没听进心里,如今什么都没有她怎么拐走燕福生来的重要。
看过昨日用红茜草染的布,杜雪巧很满意,这个方子用量多少都是经过无数次的琢磨,没出什么差错,待她去和冯家定好后就可以让他们送布过来了。
从彭家出来时,彭夫人热情地邀请燕福生没事时来家里玩,看那意思比对杜雪巧还亲热,也不晓得燕福生哪来的这么大魅力,几句话就把彭夫人给哄的心花怒放了。
上一世不还是说她自己没生女儿,最想要的就是个女儿,这怎么还对人家的儿子这么稀罕了?
走在大街上,燕福生悄悄地扯住杜雪巧的手,杜雪巧挣了下,没有挣脱,也就任燕福生扯着,燕福生这个美啊,难得她没拒绝,就算是默认了,抓的更是紧了几分。
可看在行人的眼中,根本就是姐姐拉着弟弟的手,除了对燕福生的相貌多看两眼之外,谁也没有去注意两人牵着的手。
又去了冯家的铺子,拿了一块染好的布条给掌柜看了,掌柜当场就定了每月一百匹的布,若是卖的好了,每月还会再加,布也直接给送到彭家去,不用杜雪巧再麻烦。
从冯家布庄出来,走到无人之处,燕福生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心中疑惑,“雪巧姐,我知你心善,有心帮衬彭家,可你不觉得这种方式很不妥吗?”
杜雪巧还不想和燕福生说彭大将军的事,只道:“我也知这样不妥,可如今我们染紫兰花布已然是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人手去染红布?不如就让彭家人多赚些吧,我看彭家人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家,再说,我也不差这一个方子。”
燕福生却盯着杜雪巧看了片刻才道:“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劳累,染布的事自有我让人去安排,一切都有我在,你又何必事事亲为呢?”
听了燕福生的话,杜雪巧想到的就是被养在笼中的鸟,若有一日她也跟只鸟儿似的被燕福生养在深宅里,每日除了绣绣花、养养草,就是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那日子虽然富贵却失了她想要的自由,杜雪巧笑的有些勉强,“福生,你该知道,雪巧姐自小就在山里野惯了,就像那些野花野草似的,谁会想把野花野草养到院子里?若是那么做了只会贻笑大方……”
“你不是野花野草。”燕福生脸色说沉就沉了下来,看杜雪巧也有些恨恨的,“有我在,看哪个敢笑你!”
“我就是说说那个意思……”
“说说也不行!”
杜雪巧长叹一声,瞧瞧这小脾气,还不让人说话了,明明是想好好说的啊,怎么一句话就变成这样了?
反正她也就是突然发发感慨,既然不让说,那就不说了呗,大不了回去还躲他远远的,管他将来是被三皇子给灭了,还是他把三皇子给灭了,都不关她事。
之后,直到杜府,谁都没有说话,就算是眼角余光看到燕福生在偷偷瞧她,杜雪巧就是下定决心不搭理他,谁让他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染坊是那么好开的吗?没看她又是藏着掖着就怕别人把秘方学了去。
现在若不把他的小脾气给治服了,将来还不得把他惯得更无法无天了?不管怎样,坏脾气是不能惯着就是了。
敲了门,冷啸玉见开的门,一见两人这脸色,躲的比谁都快,燕福生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本来还想着回到这里,有冷啸玉在旁插科打诨能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谁想冷啸玉就跟兔子似的。
之前在杜村时,他和杜雪巧也没这么生分,那时说说笑笑,谁也不会真往心里去,看起来多么像是一家人,在彭家时也好好的,不过就一两句话怎么说僵就僵了呢?
燕福生在那郁闷,杜雪巧也挺郁闷,刚刚还觉得燕福生不错,怎么这脾气说变就变了?这样子看起来才像传闻中喜怒无常的五皇子嘛,看来啊,人就是不能多在一起,接触的久了,这本性就露出来了。
她这边还没怎么表示想要跟着他了,他这边倒好,小性子就使出来了。昨晚那个温柔地为她揉腿的福生呢?那个被她不留神踹地上的福生呢?坏脾气的小屁孩真就不可理喻!
一直到杜春下学回来,一家人都坐在饭桌前,菜端上来,冷婶为他们盛好了饭,杜雪巧和燕福生两人还都是谁也不理谁。
原本在书院得了先生赞扬,想要回来跟姐姐说说的杜春也跟着郁闷了。
这压抑的气氛下,他要怎么跟姐姐说?可不说又好不甘心,真影响他原本灿烂的跟大晴天似的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