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宦官飞奔向御医房奔去,不等御医到来,武则天便自己醒来,她长长叹息一声,“朕失狄卿,国之不幸也!”
说罢,她也泪如雨下。
狄仁杰去世,无疑是震动朝野的大事,武则天下旨缀朝三日,以示哀悼,又让相王李旦代表自己前去狄府拜祭,城内各乐坊也自发地停止歌舞娱乐,很多人家都挂起白幡,为狄仁杰送行,洛阳满城举哀。
这两天张昌宗和张易之也格外安静,躲在控鹤府惶惶不安,他们也得知狄仁杰去世的消息,尤其张昌宗更是害怕,狄仁杰就是因为他的辱骂而晕倒,圣上也说过,如果狄仁杰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拿他们开刀。
房间里,张昌宗和张易之正在密谋如何应对眼前局势,张昌宗咬牙道:“狄仁杰一死,我们和李臻的大仇算是结下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觉得还是要早点下手,不能再拖下去。”
“可我们的力量可能不足。”
张易之十分担忧,他们这几年也暗中招兵买马,手中也有了三四千武士,分布在各地的田庄内,如果把他们都召进京,势必会被别人发现。
张昌宗哼了一声,“其实也不必那么多人,找一个武艺高明的杀手便可,最好是由武三思来动手,既然我们支持他继承大位,他就不能不有所表示。”
“武三思这人十分油滑,估计靠不住,靠他还不如靠自己,人我们来杀,收拾后事则交给他。”
正商量时,门外传来一名宦官的禀报:“两位将军,夏公公有急事禀报。”
夏忠是张氏兄弟从众多心腹宦官中挑选出来,用来接替高延福,夏忠原本是宫内管秽物的小执事,但在张氏兄弟的大力栽培下,夏忠得到了武则天重用,封为内侍。
再加上他本身也精明能干,武则天把越来越多的大事交给他办理,甚至将筹办宫内大祭这样重要之事也交给了他。
夏忠已经成为了宦官之首,在宫内有极大的权势,不过他心里明白,他的一切权力和富贵都来自张氏兄弟,如果没有张氏兄弟,他将一无所有,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对张氏兄弟极尽献媚,成为他们的忠实走狗。
“进来!”张昌宗有点不高兴夏忠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不过夏忠肯定有重要之事禀报。
夏忠走了进来,深深施礼,“参见两位将军!”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这么弯弯酸酸!”张易之不耐烦地摆手道。
“回禀两位将军,刚才陛下发狠,说要把两位将军送去岭南充军。”
两人的心怦地跳了起来,张昌宗紧张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上官舍人劝陛下,说张将军只是一时激愤,也并不想造成这样的后果,如果陛下再重罚张将军,恐怕只会引来更大混乱。”
“说得好!”张昌宗称赞一声,回头对张易之道:“想不到上官会在关键时刻帮我们一把,平时我还瞧不起她,有点惭愧啊!”
张易之冷笑一声说:“这个女人比较聪明一点罢了,她知道圣上不会处罚我们,所以才顺水推舟博个人情,反正我是接受这个人情,要感谢你去。”
张昌宗不想和兄弟抬杠,又问夏忠道:“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上次六爷托老奴去查的事情别过,关于姚熙的背景,老奴已经查清楚了。”
张易之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他真是李臻的人?”
“他是不是李臻的人老奴不能肯定,不过他确实是李臻安插进御医房,他也是敦煌人,和李臻同时来京。”
所有人都以为姚熙是上官婉儿之人,毕竟他是上官婉儿安插进御医房,跟随沈南谬学医,加上姚熙为人十分低调,又有高延福的刻意保护,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引起张氏兄弟关注,不过自从夏忠逐渐掌控内宫后,他便开始关注姚熙,最终查清了姚熙的底细。
“果然是李臻之人!”
张易之一阵咬牙切齿,“他还替我看过病,如果他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张昌宗又问道:“上官舍人还在关照他吗?”
“以前很关照,不过这几年已经很少关照了。”
张易之和张昌宗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