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副将果然率直,敢于建言,着赏银十两,’
朱慈烺先不置评佟瀚邦的建言,上来就是打赏。
让佟瀚邦急忙拜谢,同时有些感动,这位小爷心胸有够宽广的。
“佟副将所言可谓金玉良言,不过首先攻击建奴坚城的法子本宫有了,可说破除敌军几座坚城还是能办到的,”
朱慈烺说着,其他人纷纷点头,颇为赞同的模样。
佟瀚邦心中有些苦涩,皇室的人果然都是固执己见啊,如果当今不是接连下令催促洪承畴出战,大军何以败绩,皇室等闲听不进建言,当今如此,太子也是如此。
“再者,攻城其次,还有一样不攻坚城也能办到,那就是焚毁辽南半岛上的田亩,此事就交给佟副将了,”
朱慈烺的话让佟副将身子一抖。
这计策很阴险啊,不过他还是有顾虑,
“殿下,臣下如此作为怕是让众多的辽南汉人忍饥挨饿吧,朝中怕是要追责我等,”
“此事无妨,投入建奴手中的汉人和我大明的汉人还有你不同,此事本宫一力承担,本宫不会让你等流血又流泪,”
佟瀚邦急忙跪谢,心中越发的感动,这位太子绝对算是个明主了,最起码为部下担事,而不是让部下背锅。
‘当然我王师来此,也是解救他们,他们辽人如果想返回故土的,我大明战船可以将其带回大明,或是诸岛开垦,不过,他们非要留在辽东附逆,那就非是我大明臣子了,那时候本宫看谁敢弹劾我等,休怪本宫喷他一个体无完肤,’
朱慈烺鄙夷道。
众人哈哈一下,他们想起了朱慈烺在朝堂上舌战群臣,让刘宗周这般大儒也是灰头土脸的事儿来。
这位小爷的口才真不是盖的,就看谁是下一个倒霉蛋了。
佟瀚邦唯唯,他倒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梗,一位太子仗势欺人理所应当吧,谁让这位是太子呢,谁敢和他拼死怼上。
朱慈烺起身来到舆图面前,他点了点旅顺的所在,
“此处十分紧要,本宫将其作为第一收复的所在,我军当首战告捷,”
接着朱慈烺说出了他的筹划,佟瀚邦听的目瞪口呆,这位小爷竟然善于示敌以弱,可是不易,他想想此计可行啊。
朱慈烺又点了点复州,
‘此处据说是孔有德镇守,因此此地我军必得,就按筹划行事,一旦破城,尽量活捉孔有德,给他一个剐型,为千万大明百姓报仇雪恨,’
当年孔有德发动的吴桥兵变,演变成席卷登莱的大叛乱,登州一线几乎全部失陷,数十万人死难,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据称当时被这些畜生抢夺了百万两金银后逃去辽南,登莱再未恢复元气。
众人附和,都是对孔有德、耿仲明这般罪魁祸首充满了恨意。
佟瀚邦没有反对,其实心里颇为腹诽,真是纸上谈兵,舆图上挥斥方遒,真当那些城池是泥捏的,那些汉军旗都是纸做的,只怕这位太子不吃亏不知道汉军旗的悍勇。
“复州攻下的时间很紧要,”
朱慈烺看向孙应元和李乾,毕竟这两人是攻击的主帅,
‘如果时间很短,那就去往盖州一行,尽量将盖州城拿下,焚毁附近的田亩,如果时间拖宕,当放弃攻击,保全实力当先,’
“谨记殿下所言,失人存地人地两失,失地存人人地两得,”
李乾拱手道。
佟瀚邦一旁暗地里点头,总算听到一些靠谱的了。
“殿下,听闻殿下的战略最后将要全部放弃辽南,其实为了牵制建奴,我军当留守一座城,让建奴顾忌辽南,这般可牵扯他数万军马,也是侧移解围关内战事,”
孙应元拱手道。
朱慈烺笑笑,孙应元的性子果然属火的,颇有些攻击如火的模样,敢于冒险,是个赌徒。
而另一员京中名将周遇吉则是极为沉稳,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
朱慈烺看向孙传庭,孙传庭摇了摇头,
‘不可行,’
孙传庭起身来到了舆图处,
“旅顺虽然临海,却并不在海边,抚顺南北两城都不在海边,这样如果建奴来攻,就可以将旅顺团团围困,太子也曾考量过,用舰队巨炮支援旅顺城防守,然而,建奴可以挖掘矮墙或是壕沟来避炮,此事也不成,”
孙传庭摇头,别看只有区区两里多路,也很难办,一个不好就成了围点打援了。
而建奴围点打援吃掉了明军多少主力。
“可惜,不能尽快起一座城池,否则定要让建奴吃不了兜着走,”
孙应元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