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聪明。”
沈南栀伸手揉了揉耳朵,用手心暖和暖和,她刚一直在耳边唱,唱得人浑身发冷,耳朵震得发聋,好好的儿歌调子,越唱越诡异,逐渐变得和那段丧歌的调很像。
她左手不自主地颤动,沈南栀忽然反应过来,居然不疼了,轻轻合拢,指腹透过一层布料,感受到滑溜的东西在转,手合得越紧,那家伙转得越急,挺有意思的。
她抬起手,慢慢撕下缠着的那圈布,眼珠冷不丁同她对视,赤红色的瞳孔四周的眼白布满血丝,此刻正在害羞地在眨眼睛,频率越来越快,像一只坏掉的灯泡。
“……”
地面上还没出现人面蛾,看来蒋欣怡还不在食堂,她想先去一趟教学楼,再过一会就能听到奇怪的鸣叫。上次穿黄色短袖的何弦月看她眼神很奇怪,让沈南栀怀疑自己在叫声之前就被干掉了。
他即使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
“我要去一趟逸夫楼。”沈南栀手里的漏勺不断转圈,都快出现幻影了。
“我跟你一起。”
“你先去找你朋友们吧,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姐姐啊?会被看笑话哦。”
沈南栀不紧不慢地同他对视,他瞬间挂脸,压着嘴角,语气阴森。“你不需要我的保护吗?”
你只护得住我一时,我想要的是game over。
“你去吧,我在礼堂等你。”
小孩的眼神实在有些受伤,沈南栀心想难搞哦,她换了个手,眼珠被漏勺压得目眩神离,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把折进去的一截领子扯出来理好。
往教学楼的路上,她又看见操场上乌压压的人群,低头看了眼手心,那只眼珠左右张望,不敢和她对视。
这到底是什么破玩意。
她想了想,又把手给缠上了,因为故意绑得紧,那家伙在手心乱蹦跶着。
沈南栀被逗乐了。
比起教学楼,她还想去一趟男生宿舍,看贺源究竟在搞什么鬼,而且刚才丧歌就是往宿舍方向去的。
教学楼前有一棵极大的黄角树,枝繁叶茂,树下是十来个台阶,有个高中生正坐在那,翻看什么。
她走了过去,那人和没有反应一样,依旧自顾自看书,沈南栀想,他会不会也没有五官。
“你在看什么?”
“南栀姐。”
声音耳熟。
贺源侧头,答道。“梦的解析。”
“什么梦?”
一下触及他感兴趣的事情,他立即长篇大论起来。“你知道清醒梦吗?就是在睡眠状态保持清醒,明确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中的情节走向都是根据梦者情绪或意识控制的,就像造物主。”
“挺有意思的。你先继续看吧,我去教学楼拿点东西。”
沈南栀偷偷瞥了一眼他脖子,那里依旧有一条细长的疤。
走了一半,她又折回来。“我能问个问题吗?我该怎么确认我其实在别人的梦里?”
见贺源明显被问呆了,沈南栀只得道。“没事,我随便问问,走了。”
“我先翻翻书,等我知道后,一会去礼堂告诉你。”他想起这件事,又叮嘱道。“注意时间哦,学姐。说好11:20集合的。”
“知道了。谢谢。”沈南栀再次拔腿朝教学楼走去。
她穿着沈榆次的校服外套,因为短袖被自己搞得破烂,所以把外套链子拉上了。一只手伸进衣物口袋里,手心感受着银制手表,这是沈榆次不放心一定要给她的。
手表被摘下来,他手腕处发白的伤口遮无可遮。
……这个世界的弟弟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