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淳帝等赵淑妃离开后,将棋盘上的棋子用手掌一抹,笑着说道,“明佑,你也回东宫吧!说不定赵良媛也在找你求情呢!”
晏晟哭笑不得地看了徳淳帝一眼,然后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是,父皇!”
晏晟从御书房出来后,身边的两个太监有文和有武立即跟在了左右。
晏晟身形挺拔,迎着凛冽的寒风沉默的走在前面。
他的大脑被这冷风一惊似乎清醒了不少,刚才闪过的念头又重新出现在了脑海里。
虽然不可思议,但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的亲姑姑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从母体里剖出来后还活着,还可能在炎国的某个角落里生活。
他又想起了徳淳帝说的那段话:朕和安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偏偏朕和安王一点儿也不像,而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江云天和安王很像,当初如果不是先皇爱上了怀宁公主,终身不再二色的话,朕都要怀疑江云天也是朕的兄弟了!
晏晟越想越烦,连一向很稳重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他突然对身后的有武说道:“有武,你先到东宫文华殿给马太傅说一声,孤还有事情,今日的课就免了!”
“晚膳后在书房外等着孤,孤有事情吩咐你做!”
“是,殿下!”
有武的话音刚落,身形就已经闪出几丈远了。
“有文,我们先去长信宫!”
“是,殿下!”
晏晟刚走进长信宫,就听到了皇孙晏瑾瑜“咯咯咯”地笑声,他微沉的嘴角才微微上扬起来。
“父王,父王!”
晏瑾瑜甩开牵着他手的奶嬷嬷,张开手“噔噔噔”地向晏晟跑去,晏晟也张开双臂接住了这个又小又暖的身子。
“这么冷的天,瑾瑜怎么在外面玩儿?”
“父王,永福来了!”
晏瑾瑜小小的手指指向檐廊下一棵刚刚打了花苞,露出一点艳红的海棠树。
“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在海棠树遒劲交缠的枝干下赵良媛的大宫女绫锦正跪在地上行礼,怀里却还艰难地抱着一个穿得就像一个球似的小人。
那小人披着粉色披风,脸颊无肉,眼大无神地正呆呆地看着晏晟父子俩。
“起来吧!”
晏晟略微有点尴尬地将晏瑾瑜放下,然后走了几步路,尽量温柔地笑道,“永福,到父王这里来!”
绫锦弯下腰正要将晏永福放在地上,谁知道晏永福憋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紧紧趴在绫锦的肩头上。
“……”
晏晟眼神冷冷清清地看着绫锦,绫锦吓得又要跪下了,而且是给晏永福跪下。
“父王,永福不愿意下地!”
晏瑾瑜笑呵呵地走到晏晟身边,指着永福披风上的一点灰尘痕迹说道,“永福穿得太厚了,一走就摔跤!”
“滚,滚!打你!打你!”
谁知道晏永福听到晏瑾瑜的话,立即就在绫锦怀里又踢又打地开始闹腾了,眼看绫锦快要抱不住晏永福了,晏晟皱着眉头对有文使了一个眼色。
有文就上前伸手对晏永福说道:“郡主,奴才抱你吧!”
“不,不!”
晏永福吓得立即抱紧了绫锦不说话也不挣扎了!
有文无奈地看了晏晟一眼,然后退了几步站在晏晟的身后。
晏晟也没耐心来哄晏永福,他只是用手指轻触了一下晏永福冰冷的脸蛋说:“把永福郡主抱回引嫣阁吧!”
“郡主?”
绫锦喊了一声永福郡主,永福郡主这才委屈地对晏晟说道:“父王,永福想你了!父王晚上会来引嫣阁看永福吗?”
晏晟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不用说,这一定是赵良媛交代的!
“有文,你送永福郡主回引嫣阁,顺便把今天赵淑妃的事情讲给她听!”
“是,殿下!”
有文笑着对晏永福说道:“永福郡主请吧!”
晏永福偷偷看了一眼有文,然后就命令绫锦:“绫锦,走!”
晏晟看有文带着永福走了后,才拉着晏瑾瑜往大殿里走。
“父王,永福为什么这么怕有文呢?”
“因为~”晏晟低头笑着问晏瑾瑜,“瑾瑜,你来回答父王这个问题好吗?”
晏瑾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嗯~因为有文是掌刑太监!掌刑太监就是专门打那些违反宫规不敬主子的人的板子!”
晏晟哈哈大笑道:“差不多是这样!”
原本在大殿里坐着纹丝不动的太子妃南熏终于迎出来,笑着问道:“怎么这么高兴?你们在聊什么?”
晏晟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他不相信南熏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毕竟连有武都说太子妃的功夫很好。
南熏无趣地撇了一下嘴说道:“不说算了!不过我倒是有事情和太子殿下讲呢!殿下你看是晚膳前讲还是晚膳后讲呢?”
“那晚膳后讲吧!”
谁知道南熏笑着说道:“不,晚膳前讲!我怕不讲出来会影响我用晚膳!”
南熏说完话后,对身边的宫人说道,“带皇孙下去换件衣服,擦擦脸,一会儿好进晚膳了!”
晏瑾瑜看了看南熏和晏晟的脸色,然后就放心的跟着宫人下去了!
“你看瑾瑜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要欺负你似的!”
南熏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拽着晏晟的衣袖往里走。
晏晟毫无威力地瞪了南熏一眼,但是也默认了南熏的行为。
他跟着南熏走进大殿后,看了看大殿四角的火盆,笑着说道:“还是你们这些女眷舒服,可以坐在暖屋里说说话,绣绣花,再不然看看书,哪里像我······”
“殿下说的是谁啊?”南熏打断晏晟的话,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倒是想这样生活,奈何殿下的女人们太能搞事儿了,想清净一下都不成!”
“怎么?她们要是不懂规矩你罚她们就是了!”
晏晟皱着眉头走到靠窗的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