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病房陪护,周诚还是第一次白天在医院睡觉,个中难受,外人绝对难以理解。
看着一侧病床上挂着点滴昏睡中的母亲,周诚眉头不展,上学时还可以住在学校,一毕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以前想买房子还遥不可期,现在再看,却是迫在眉睫了。
装着重重心事,周诚带上黄花梨木手串出门,晚上找了个网吧将就一宿,第二天一早,直奔鸾凤街未道阁。
到了店里,冯都未正端着一壶茶轻酌慢饮。
冯都未茶瘾极大,就像是烟民抽烟一般,看茶汤色泽,应该是饭后茶无疑。
见周诚进门,冯都未立即乐呵呵招手道:“小诚,来来,尝尝我收来的红茶,味道极佳。”
周诚应声坐下,随手把书包放在茶桌一角。
一边倒茶,注意到周诚的动作后,冯都未笑道:“怎么,又有事儿?”
周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分为两道,一道直冲鼻窍,一道顺喉而下,涩意中带着淡淡的甘香:“好茶。”
“你小子,还跟我卖关子?”
指了指书包,冯都未笑骂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瞒不过老师。”
周诚拉开书包,从中拿出一副黄花梨木的手串,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共计十三颗珠子的手串熠熠生辉,浓重的包浆,扑鼻而来的淡淡香味,无一不证明这副手串的价值。
看到手串第一眼,冯都未当即便“咦”了一声。
“这不是余正德盘了十年的那副黄花梨木吗?怎么到你手里了?”
抬头见周诚正在发愣,冯都未不由得摇头笑道:“臭小子,我跟你说话呢!”
周诚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惊疑不定。
“怎么,自己的手串,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这手串,是余正德打赌输给我的。”
周诚咽了口唾沫,感觉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
“啊?”
冯都未哈哈大笑:“余正德又栽到你手里了?这家伙,是不是今年运道不太好?加上那对狮子头,这都输给你第二件东西了吧?”
“运道是挺不好的。”
低头看着手里的黄花梨木手串,周诚讶然失笑:“估计不是刨了人家祖坟,就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
注意到周诚话里的字眼,冯都未稍愣了一下。
周诚将手串放下,而后推到冯都未面前:“老师你自己看吧。”
“怎么?这手串有问题?”
一边说,冯都未一边上手把玩,黄花梨木手串入手温凉,带着淡淡的香味,把玩下通体润滑,再加上黄花梨木自身的特质,入手之余,非但不像木质,反而更像是玉石一般。
“不亏是盘玩了十年的珠子,这手感,把这手串输给你的时候,余正德脸都黑了吧?”
笑着调侃了一句,冯都未又把手串放下:“这个怎么了?”
周诚将手串翻转过来,指着接口处那个略大点的珠子道:“你看这里。”
“正德?”
看到珠子上刻的字迹,冯都未不由得嗤笑道:“姓余的还真够自恋的,居然舍得在这么好的珠子上刻字?”
周诚微微摇头,摊手递出一个和手串珠子相差无几的第十四枚珠子。
“这字,恐怕不是余正德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