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都对这说法很陌生。
骆毅也看出来了,又继续说,“古时候且末不是什么好地方,本地人为了生存,也衍生出一种职业,就是大盗,专门抢劫往来做生意的客商。他们还有一个口号‘战死为荣、病死为辱’。而随着时间的推进,生活条件的越来越好,甘愿做大盗的人越来越少,到了近几年,且末镇附近也只有一支十多人组成的匪团了。”
他刚说完,姜绍炎就提了一个问题“当地警方为什么允许这伙土匪的存在?”
这也是我跟铁驴想知道的,骆毅早就有答案了,也没犹豫的告诉我们,“这伙土匪平时是以抢劫客商或跟旅游团要保护费为生,但他们也是义匪,有时旅游团遇到沙漠狼了,这伙土匪也会现身,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旅游团的安全。”
我心说这伙土匪倒真讲义气,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不抓他们的理由,简单的例子,那些落马的贪官,很多也是有功绩的,但有时候功过并不能相抵。
我又强调一遍姜绍炎刚才的话,“警方为何不抓人。”
骆毅不往下深说了,他表情蛮怪的,说这伙土匪是当地组织,抓了未必是福。
我琢磨着,有点懂了。
姜绍炎思路转换很快,也不纠结抓不抓土匪的事了,跟骆毅说,“这次旅游团失踪案,按目前掌握线索来看,确实跟大盗抢劫脱不开关系,而且末镇附近既然有这股土匪的存在,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仨混进去调查。”
我听得脸色一变,心说我的乖乖,跟姜绍炎混特案组,这也不是啥轻巧活儿,上次去霞光镇,我们就当了一把线人,我还被迫给人治脚气,这次看架势,我们又要当土匪了?
骆毅就事论事的想了想,点头说有机会,因为这伙土匪前阵抢劫时,因为客商带着武器,让他们挂了三个人,这也算是巧合吧。他会找人出面,把我们仨引荐一下。
姜绍炎嘿嘿笑了,连连说好,还让骆毅这就去安排。
骆毅走了,我也彻底死心了,觉得这次土匪是当定了。但我也有不放心的地方。
我们仨都是外来人,典型的汉人血统,就凭这张脸跟土匪见面,他们能收么?
我就这事问了句,姜绍炎让我放心。接下来的两天,我们找专人做了一系列的乔装打扮,甚至稍微整容一下。
反正该粘胡子的粘胡子,该弄眉毛就弄眉毛。也别说,最后我照着镜子,真觉得自己有点本地人的特点了。
我们当然不会笨到就此说我们是本地人,只推脱说是汉维混血。
这一天傍晚,骆毅那边也联系妥当了,找一个维吾尔民警,开车带我们走了。
他奔着且末镇西面去的,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后,把车停在一片山沟前,这时太阳都下山了,我望着山沟,多多少少有点瘆的慌的感觉。
但我们没停留,抹黑儿往里走。
我们最后来到几处断壁、裸岩附近,要我说,这里以前有人居住了,断壁就是凭证。
维吾尔民警让我们别乱走,他对着断壁布谷、布谷的叫了三声。
这该是联系暗号了,没一会儿,从一处断壁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他对着我们望了望。
维吾尔民警也不敢乱动了,那人还拿着一个小手电,把电筒光晃过来。
我看不清那人啥长相,只知道个子不高,估摸也就一米七五吧,但他认出维吾尔民警后,也一下没了警惕,嗖嗖的跑了过来。
他俩低声交谈,都用的本地话,我们仨压根听不懂,维吾尔民警考虑到这一点,时不时用汉语翻译着。
按他所说,我们仨是他朋友,本来一直在外面做这种抢劫的买卖,但落叶归根,我们想家了,想回来后也有机会继续干老本行。
那小土匪倒没啥疑心,看样跟维吾尔民警的关系真不一般,信任程度很高。
他最后还对我们笑一笑,做了个击拳的动作,我们仨懂规矩,急忙都跟他碰了拳。
等维吾尔民警跟小土匪又聊了几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我本以为混入土匪内部会有多难,现在一看,这事貌似比我想的简单多了。
这小土匪还介绍了自己,说叫买买提。我们也把事先准备好的假名字说给他听。
他带我们往山沟更深处走,我知道这是见土匪头子的节奏了。
我对这土匪头子很好奇,也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人能当头儿,不得老霸道了?
我趁空跟买买提套话,想事先了解土匪头子的事,但买买提不正面回答,还答非所问的说,“咱们再走一会就到了。”
我发现他说的走一会儿可真久,我们足足行军一个多小时,在夜幕的笼罩下,眼前也出现一个小村庄。
买买提说他们这些人都住在这里,又急匆匆带我们入村。
我本来挺放心,毕竟有小土匪带路,但刚进村口没多久,一下子来了一个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