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青缅怀过了王亚樵,再恭维一番斧头帮的弟兄也都是侠骨铮铮义薄云天的血性汉子,王云飞听了自然受用。然后又谈起江湖的一些事,却是王云飞和丁嘉英谈得多些,赵翰青只是在一旁静静聆听。双方谈得十分投机,茶斟过了两遍就熟络起来。
赵翰青之前选定斧头帮为合作对象只是出于对王亚樵的敬仰和斧头帮眼下的处境而定的,所以,才设计让斧头帮和青帮龃龉,这时当面跟王云飞一番交谈,也看出王云飞也算是一个人物。而且是一个可交之人。他就完全打定了合作的主意,他知道王云飞此时对自己二人登门拜访肯定是满腹的疑惑,所以,也没有再绕弯弯,开门见山道:“王帮主,莫怪我唐突。在下有一事不明,听闻江湖传言九爷是在广西遭到了宵小之辈的暗算。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云飞微微一愣,双方虽然谈得投机。但是毕竟是初识,这话问的的确过于唐突了,即便不是失礼也算是愣头青,心中就认定赵翰青终究是年轻江湖阅历浅,但是又一想,经过刚才一番闲聊赵翰青不像是冒失之人啊?更何况丁嘉英老成持重,为什么没有阻止呢?二人此时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目的?
赵翰青看出了王云飞的心思,接着又道:“王帮主勿疑,翰青没有恶意,只不过我偶然知道了一些秘密,是关于九爷被害之事的,所以需要先证实一下,一旦证实自当将一切奉告。”
丁嘉英也道:“此事可能事关九爷被害的秘密。”
“秘密?”王云飞浑身一震,他的目光锐利起来,他在赵翰青二人的脸上逡巡了一遍,看二人的神态郑重其事的样子,难道义父之死真的有什么秘密?他犹豫了一下,想到义父被害的经过早已经传遍了江湖,也算不得什么秘辛了,说出来也没什么要紧,权衡了一下利弊,这才道:“义父在梧州出事的时候,我并不在身边,而且义父遇害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我的几位叔叔虽然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但是,现场一片尸体,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根据现场的情景推测,好像是这些人突施暗算,先用石灰迷瞎了我义父的双眼,然后向我义父出手,我义父虽然目不能视,仍然奋起神威与刺客同归于尽。”王云飞说到这里眼圈已经红了,沉默了一下哑声道:“事后调查得知被义父击毙的几个人都是当地的一个帮会的,其中就有那个帮会的老大,之前,在一家酒楼里那个帮会老大曾经跟我义父有过冲突。”
“这么说竟然没有一个目击的证人了。”
“也可以这么说,我义父遇害的地方是一个茶馆,因为他老人家喜欢一个人去茶馆饮茶听曲儿,而那个茶馆据悉正是那个帮会老大的产业,茶馆中的伙计自然都是帮会中人,其中被我义父击毙的人中就有茶馆的伙计,至于是不是有目击者躲起来了,还是事发的时候根本没有别的客人,就不得而知了。”
赵翰青听到这里感觉到阴谋的味道越来越浓了,他又问道:“九爷遇害的前几天有没有人找过他?”
“我义父为人豪爽仗义,他的朋友很多,经常有人求他解决困难的,就是找他老人家喝酒,但是到了梧州之后,为了安全就暂时跟许多朋友都断了联系,很少跟人交往了。”
“那么有没有女人找过他?”
王云飞眉毛一扬,怒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义父在他心目中是崇高无比的,他不容有任何人玷污,如果不是丁嘉英二人也算是名门正派他只怕就要当场翻脸了。
赵翰青一见对方急眼了这才想到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了,急忙道:“王帮主误会了,我不是诋毁九爷,我是说他遇害的时候有没有熟悉的人跟他联系过?而且是女人,这牵扯到了九爷被害的真相。”他事到临头却突然不敢肯定王亚樵之死究竟是不是他知道的那样了,有时候历史的真相总被记载的文字所掩盖,所以,他不敢直接说出出卖九爷的就是王亚樵手下得力大将余立奎的小妾余婉君,而是采用了旁敲侧击。
王云飞神色凝重起来,他相信这二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拿义父被害之事开玩笑,他站起来道:“我要问一问当时跟义父一起的人。”他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