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妈妈傻傻的捏着瓜子仁,这叫什么事?鹊娘好像也没什么错啊,楼里的姑娘说话要顺着客人说,难道还有错?可要是没错,大官人干嘛发那么大火,还冷嘲热讽的,让她李妈妈好好教姑娘们长见识。李妈妈琢磨着可能有点不对劲儿,想了想,朝外喊道,“小齐子,小齐子....”
没一会儿那叫小齐子的龟奴就哈着腰跑了进来,打着哈哈,笑道,“李姐儿,有何吩咐?可是哪个不开眼又惹你了,小的这就喊人去。”
“你胡说个甚子,谁让你找人打架了?去,去那个湘绣轩,看那有没有地图,有的话给弄一幅来!”
听李妈妈的话,小齐子还以为听错了呢,掏掏耳朵,再次问道,“地图?”
“你没聋,就是地图,还不快去?”李妈妈又催促了几句,小齐子才将信将疑的跑了出去,只是一路上还想不明白,李姐儿是抽羊角风了?好好地老鸨子,看什么地图,难道过两日要玩什么花木兰投枪点夫婿的戏?可是,这戏码好像也用不着地图吧?
李妈妈没了火气,鹊娘也敢坐下来了,两个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嘟嘟哝哝的,顺嘴的时候,鹊娘就提到,“妈妈,李姐儿好些时日没送花来了,要不要派人催一催?”
当初李师师在楼里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她抢了所有人的风头,最大恨得牙根痒痒,盼着她赶紧离开。可等着李师师一走,来了一个李曦儿,这时楼里的姑娘才发现李师师的好,比起李师师,李曦儿更为光彩照人,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李曦儿花魁一姐儿的身份,颐指气使的,可让人生了不少气。于是,姑娘们念起了李师师的好,所以当李姐儿和萱儿来卖牡丹花的时候,楼里的姑娘每个月都会订上一些。后来,李妈妈不愿姑娘们私下出钱,就拿出红利,每月订买。时间长了,屋里没了艳丽的牡丹花,姑娘们反而不习惯了。
听了鹊娘的话,李妈妈眉头蹙起,小声哼道,“你晓得什么?李姐儿住的小院都让禁军围起来了,你就忍忍吧,可别为了朵牡丹花把命丢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禁军要把李师师的小院子围起来,有的人说官家感念往日情分,派人照顾看护,有的人则说官家忘不记赵小郡王和李大家的事,想要抹掉李大家这个皇室污点。总之各种传言都有,而李妈妈是倾向于后者的,官家那人可不会念什么旧情,前些日子还整日里与李曦儿厮混,又是饮酒,又是作乐的,浑不像什么念旧情之人。想来是官家觉得师师活着,对他来说是一个不美好的回忆吧,所以杀了她倒是个好选择,只是很纳闷,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正琢磨着,前去买地图的小齐子就滚了回来,买到这幅地图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大宋朝可不比后世,地图在哪都能买到,地图在大宋可是稀罕物,又是军中管制,市面上也有地图,但很稀少,而且粗略不堪。小齐子弄得这幅地图,乃是湘绣轩从辽人那换来的,湘绣轩掌柜的觉得无用就随便丢到了库房中,如今碰到有人买了,把库房翻了个遍才找到这幅地图。小齐子还是蛮感动的,这幅地图卖的那点钱还不够辛苦钱呢。
地图一拿来,李妈妈从荷包里掏出十几枚铜钱丢过去,小齐子眉开眼笑道,“谢谢李姐儿,以后有事,随便吩咐!”
“赶紧去做事吧,你这张嘴,浑似抹了蜜!”李妈妈笑骂一声,等着小齐子一走,把地图往桌上一扑,两个娘们趴桌上研究了起来。鹊娘认字不多,李妈妈可是个大才女,十个字里能认识九个。指着地图上的地点,嘟嘟哝哝的,好半天后俩娘们才找到武州和上京,用手量了量武州到汴梁,以及武州到上京的距离,李妈妈脸上的表情还不尴尬,怪不得孟大官人冷嘲热讽的说楼里的姑娘没见识,可不是没见识嘛,武州离着上京几百里地,骑马都得好几天。
“你这小蹄子也真是的,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啊,平白惹得大官人生气!”
听李妈妈这般说,鹊娘很郁闷,翻着白眼想到,这会儿说的理直气壮了,刚刚不也是不知道武州在啥地方么?那孟大官人也是较真,这么一点小事值得生气?
李妈妈可不想鹊娘这般简单,孟大官人涵养还是不错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额,不对不对,要是赵小郡王真有这份本事,当年还不早把京中那些王公子弟整得服服帖帖了?
正纳闷呢,就听屋外一声怒吼,一个公子哥醉醺醺的大骂道,“跟本公子闭嘴,说过多少次了,别提赵有恭,别他,那狗东西不就是赢了辽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要是敢回汴梁城,公子我打的他满脸桃花开....嗝....”
这下李妈妈晕了,听那声音好像是高衙内在骂人啊,有道是酒后吐真言,难道早小郡王真灭了十几万辽兵?
高衙内生气的很,自打昨天起,老爹就对他严加嘱咐,以后不得在人前诋毁赵有恭,更不得对其不恭。高衙内当时就发了火,让他恭恭敬敬的对待赵有恭,怎么可能?可听高俅说了原因后,高衙内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里,那个无赖赵凌竟然领兵占了武州城,还斩杀辽兵十余万,他是魔鬼么?
高衙内怕了,可终究是不爽的,今日来到得月楼就是发泄下的,谁曾想在这里喝酒,还有人提赵有恭,尤其是还对赵有恭大加赞赏,说什么大壮国威,当为大宋第一豪杰的话,更是刺激的高衙内气血上涌。高衙内这人有个毛病,酒一多,就管不住自己,这不,一张嘴,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