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张家子如此挖我等根基,老夫又何必将让大家辛苦这一趟前来议事?!”
却见那童商童成春便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身着蜀锦松柏飞鹤延年袍手按龙头杖。
那颌下长髯飘飘一如仁儒名士,端的是一派正人君子、地方贤德之相。
“这张家子一日不走,粤北便一日不得安宁啊!”
老者的话让在场这些原本都在大吐苦水的士绅们皆尽沉默了,一众人都望着他不说话。
大家吐苦水归吐苦水,可要说真跟这张家子掐起来……
谁敢啊!人家那是京师陛下身边的红人儿,本身又是国朝勋贵第一家英国公府的小公爷。
就算是今儿把他掐跑了,可别忘了他还是太子的教习。
据说太子与他亲厚无比,人前都唤他“虎哥儿”的。
若是在此吃罪了他,哪怕这会儿陛下没下手收拾咱们。
可陛下百年之后呢?!太子登基了,那咱们折腾过他老师人家能罢休么?!
阔且说,这码头可是有户部、京师诸家勋贵的股子啊!
同时这玉螭虎现在操持的一桩桩、一件件,那可都没一件是小事儿。
没看章玄应、赵栗夫二人带着整个粤北州府,上窜下跳蹦达着支持么?
这是关乎到大半个粤北从布政使司到下面州府,近乎所有官员的吏部考课问题啊!
连“谁耽误粤北一阵子,我就耽误他一辈子”这话都说出来了,那就是挡道儿的就是死仇啊!
所以这一票士绅们抱怨了半天,也没人敢说出头要跟这玉螭虎刚一刚。
惹不起啊!这位是祖宗,懂么?!活生生的小祖宗,自己等人若是把他惹了……
那都不需他自己吭气儿,这粤北从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再到各级州府绝对一拥而上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更别说他从京师带来的那两千余国防军,操练的呼喝声一里开外都能听到。
那都是跟鞑靼做过一场的狠人啊,杀人跟砍瓜切菜似的……谁敢惹啊!
所以这士绅们满心的敲里吗、奔腾着草泥马,蓝而却没人敢捻一捻张小祖宗的虎须。
“查了我等的官屯田,现下最着急的可不是我等啊……”
童商童成春嘿嘿一笑,那双浑浊的眼珠扫过众士绅:“卫所那些千户、百户,他们才是最着急的!”
听得童商的这话,在场的士绅们嘿嘿的笑开了。
“待得他们闹开了,我等再卖好于那玉螭虎平息此乱、顺势接下码头……”
童商的话让这些个士绅们不住的点头:“吏部功考亦不过是一回罢了,粤北……还是我等之粤北!”
“不管这玉螭虎、布政使还是按察使,他们都得走的……”
却见那黑胖子刘伯章这个时候蹦出来,嘿嘿的笑着道:“那铸造分司却是门好营生啊!”
“只要他玉螭虎走了,这些可都不都是咱们的么!”
听得这话士绅们不由得呼吸沉重了好几分,童商则是笑着摆了摆手。
“如今当务之急,是让那些卫所赶紧动起来!还有那些好汉们,也都莫闲着了!”
“动作越大,我等才越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