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这迷香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能用来查找移尸之人?”慕长安很感兴趣地问。
裴夏摇头:“是一种自制的迷香,所用的药材在这一带山上便可采到。”
“这样说来好像还是没有头绪啊,那裴姑娘今日打算从何处下手呢?”慕长安的目光一直不曾从裴夏身上移开。
这一点裴夏已经想好了,答道:“今日我打算先去石榴巷看看,银钏姑娘既是下午和陈婆子吵架出门,应当会有人看见,如果能弄清银钏姑娘出门以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对找到案发现场会有很大帮助。”
慕长安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裴姑娘的意思这案件调查起来还要花些功夫,齐大人为一县之长,县里又没有其他官员,久留在外地也不合适,不如齐大人就先回去吧,由本王陪同裴姑娘查案如何?”
“这……”齐鸿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这怎么敢劳烦殿下,下官……”
“哎,就这么定了!”慕长安打断齐鸿的话,放下筷子,一锤定音。
用过早饭后,慕长安让卫一护送齐鸿回道米县,让卫八跟着他和裴夏一起去石榴巷。
石榴巷这种地方通常是晚上营业,上午正是各家休息的时候,裴夏和慕长安到得早,整条巷子里几乎都闭着门。
陈婆子的家门口守着一名官差,是昨天在客栈里见过的,此时他见到慕长安和裴夏前来,神色明显有些惊慌。
“出什么事了?”裴夏问,那官差吞吞吐吐不肯说。裴夏皱眉,直接进去。屋里陈婆子似乎刚起来,听见外面裴夏和官差说话的声音,便来院子里候着。
“哎呀这位姑娘,我知道的昨天都和你们说过了,你们这是又来做什么呀?”见裴夏进来,陈婆子迎上去问。
“案子尚未弄清楚,我们自然是要来看看的。”裴夏说着便要往里走,陈婆子拦着她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裴夏脚步一顿,对陈婆子说:“你这么想拦着我,莫非屋里有什么古怪?”
“没,没有!怎么会呢……”陈婆子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眼跟在后面一起进来的官差。
裴夏看在眼里,不理陈婆子,径直进到屋内。屋里乍看之下没什么异常,裴夏问明了银钏的房间,进屋仔细一看,发现首饰几乎都没了,抽屉里乱七八糟,柜子脚上还有些可疑的红痕,裴夏蹲下去用帕子擦了下,放到鼻下一闻,有股浓郁的香气,稍一思索,她又趴下去,从柜子下面摸出了半块瓷片。
“银钏出走后这屋子里的东西有人动过吗?”裴夏在银钏屋子里检视完一圈后出去问陈婆子。
“没、没有。”
“她屋子里的首饰呢?”
“就她自己、她自己全带走了,就她自己带的。”
陈婆子眼神躲闪,裴夏不欲陪她在这个问题上多耗时间,直接拿出证据来:“她连打翻在地上,盒盖都碎了一半的胭脂也带走了?”
看见裴夏拿出的半块瓷片,陈婆子哆嗦着看向一旁的官差。
慕长安咳嗽了一声,卫八很有眼见力地上前对那官差喝道:“昨日我家殿下钦点了裴夏姑娘主审此案,裴姑娘问话就等于我家殿下问话,你敢欺瞒她就是欺瞒殿下,欺瞒王爷是什么罪你可想好了。”
那官差被他这么一吓唬,又见慕长安望向自己,连忙跪下去磕头:“真的不关小人的事,昨天在客栈审完,小人奉命把陈婆子带回她自己家看守,哪知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家里已经遭了贼……”
此事可大可小,若只是寻常遭个贼,官府照常办案就是了,偏偏这里还是被害人银钏的居所,若是此番遭贼意在销毁证据,那就是官府看管不力了。
李守复半夜回到自家府上,刚睡下又听到手下来报这事,气得火冒三丈,责令他们都给瞒好了,不许泄露出去,是以有了先前那一出。
“既是李知县下的命令,那确实不是你二人蓄意隐瞒,你们只要好好回答裴姑娘的问题,刚才蒙骗一事本王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慕长安温和道。
裴夏旁观着慕长安和卫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那陈婆子和看守官差唬得一愣一愣的,到后来感激涕零就差要说给慕长安供块长生牌了。
戏演完了,慕长安把舞台又交还给裴夏:“裴姑娘,问吧。”陈婆子和那名官差连连点头,一副迫不及待要好好回答问题将功赎罪的样子。
裴夏:“……”
理了下被打乱的思绪,裴夏选择从案发前问起。
“你那日与银钏到底是因何发生争吵?”
“过两天,也就是今天,韩老爷要办个宴会,想找几个姑娘过去,我听了这消息,就想让银钏去,她不肯,就吵了起来。哎这丫头也是的,不肯去就不肯去,我还能强逼着她去吗?做什么就要自个儿跑了呢,要是好好在家呆着也不至于被人害了……”
陈婆子说着擦了擦眼泪,裴夏冷眼看着她,懊恼大概是有的,要说真有多难过也说不上。
“她为什么不肯去?”裴夏又问道。
“这个……”陈婆子犹豫了一下,卫八在旁边清了清嗓子,陈婆子连忙说:“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怕说出来污了姑娘的耳朵,这韩老爷有点不太好说的癖好,每次去了的姑娘回来都得伤个好几天。”
明知去了会伤得不轻还想让自家姑娘去,想必是给的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