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看。”他们来到了最初那口井前,围着的工人沉默着给他们让出地方。
谢青临觉得这些工人很是奇怪,似乎沉默得过了头。
偌大的盐井上起码有百来人,可就是听不见交谈的声音,总不能这些人都是哑巴吧。
他站在稍远处看着,没有凑近,盐井都是一种小口深井,望下去漆黑一片,仿佛不见底的深渊,除了浓重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说实话,他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此时不过是顺势而为,他也想不明白,这人是存了怎样的心思带他来看这些。
有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又细又长的水桶过来了,说是水桶,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它没有底。
井上竖着大木架和辘轳,男人们将木桶慢慢用绳索放下去。
褐衣人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别觉得奇怪,这木桶底下有一块牛皮做的活板,水桶下到了井底以后,插进盐水里,盐水把这块活板冲开,就进到水桶里。”这些做工的怎么可能不明白此中原理呢,这显然是说给他们三个外人听的。
谢青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那人似乎不在意他反应冷淡,继续说道:“桶里装满了盐水便开始往上提,这时候桶里的盐水把活板压住,它就不会流出来了。
这时候井边的几个汉子正合力往外拽那桶盐水,几个人手上青筋毕露。
盐水可比普通的水要重得多。
“几位且随我来。”褐衣人带着他们转了个方向,走向不远处用栅栏围起来的数十口大铁锅灶里边燃着柴火,锅边上有人用长木棍在里边不停地搅拌,铁锅上面便升腾起阵阵白雾。
一走近这里,谢青临便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腌鱼干放久了发臭,极为刺鼻。
云沉先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这里面莫非是汲上来点井水?”
褐衣人点头,“正是如此,盐水须得经过至少这样一天一夜的熬制,才能变成盐粒。”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都诧异井盐的制作工序竟然如此复杂。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他们又看见有人将锅里干了的盐铲出来,装到竹篓里,往上面泼水。
褐衣人见他们不解,便解释说原本是没有泼水这一道工序的,但有人发现直接食用熬出来的盐经常会引起腹痛,经不知某年某代路过此地的高人指点,大家才将信将疑地开始采用,后来腹痛中毒事件果然少了许多,这便一直沿用至今了。
没想到井盐的制作工序竟然如此复杂,这其中要用到多少人力……
谢青临如此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