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来,先吃一口。”王新娥端着一大盆温开水跟在后面,到了石舀边,随手掰了一点儿糯米捏成团,送到了杨桃溪面前。
“谢谢婶子。”杨桃溪看了一眼王新娥的手,没嫌弃的接下。
以前,她从不敢想,会有一天能重温这样的年味。
尤其是那被圈养的三十多年里,虽然虎爷为了哄她高兴,每年都按着“二十七,忙杀鸡;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推豆腐;三十晚上熬一宿”的风俗,让她的专属美食团队给她准备了全套,可她从来没感觉到什么年味,反而觉得厌烦。
虎爷钱多,可他永远也没办法用钱买到这种年味。
虎爷细心,可他的细心,也只建立在怎么让她更加心甘情愿的贡献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去换取更大的利益上。
他都不知道,她家的年是这样的。
年三十这一天,台门里所有人聚到一起,分工合作,互相帮助,互相搭手,完成杀鸡杀鸭、打糍粑、包粽子、贴春联等等事情。
就连祭祖、接新年、拜天地,各家都是默契的一起准备的。
如今再次重温,她都觉得,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大半。
“起喽~”杨河文双手提着一个大石锤出来,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往石锤头上抹了温开水,吆喝一声,砸下了第一锤。
杨海树也回家去取了一个,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嗨嘿”开始打年糕。
王新娥眼快手巧,站在一边,双手时不时的沾一下温开水,然后去推石舀里的糯米。
三人配合的很默契,你来我往,动作轻盈柔美,如同行云流水般地流畅。
很快,粒粒饱满松软的糯米饭就被打成一团糊糊。
九叔公和九叔婆又把自己家的八仙桌抬了出来,在井台边洗得干干净争,再把桌面抹干,上面撒上一层炒好的面粉。
等糍粑打好,九叔婆用手挤出一个又一个的圆球,均匀的放到桌面上晾晒。
他们家今年人多,准备了三甑糯米,两甑做成糍粑饼,另一甑则挤成小圆子,泡到熬好的姜糖水里做姜糖麻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