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掉通话的两端,凌乱的辨公桌上,何书桓坐在那张皮椅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生性无定的他从来不相信爱情。
他觉得所谓爱情就是一种幻梦,与其追求,不如百花中过,浪荡过后,再找一位不讨厌的人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过了。
就算那位叫石子的朋友有一段青梅竹马的爱情婚姻,何书桓也不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很真,也很假。
男人看上女人的美丽,女人看上男人的金钱,这是他在酒吧中流连的领悟。
所以他最是现实。
随手把电话放在石桌上,看着五块粗幼不一的磨刀石,楚南歌盛满一盘清水,便抽出那一套十二把的刀,开始细细研磨起来。
这是一种慢活,可以训练耐性,可以训练定力,可以让脑海放空,只专注着眼前的刀。
所以每一次有事情想不通,烦恼太多,楚南歌就会磨刀,磨出一个平静,磨去所有烦恼。
那怕过后,未解决的事,仍然存在。
随着刀与石的磨擦声音,磨刀的人眼睛清澈而专注,渐渐忘了世间的一切,忘了方晴,忘了何书桓,忘了自己,就只有那一把刀。
光亮的刀。
冷清的灯光下,一身纯白衣裙的方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然后靠在厨房纯白的墙壁上,就那样茫然看着长长石桌前的背影,洗手盆旁的背影。
她记得他有这种习惯,她看过很多次。
方晴记得楚南歌的习惯很多,可能是生活单调,可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作息,所以他的习惯比正常人要多。
一开始,方晴很奇怪为什么刀已经很亮很锋利,他却仍然去磨,于是她问为什么?他说,没什么,就是一种习惯,可以抛却烦恼。
但她不懂。
后来相处久了,看多了,她就开始觉得每当这时候,楚南歌总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很虚幻,很迷离,总是那么寂寞,那么清冷。
就如平常相处一样,她从没见过他发脾气,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了什么,他总是笑得云淡风轻,温柔的不像一个真实的存在。
“南歌...。”
停下的磨刀声中,专注的眼神又再散涣开来,楚南歌转头看着脸色好了些许的方晴,柔声道:“醒了?洗洗脸,我让书桓去买菜了,另外叶子回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再聊聊天,你不回去好吗?”
方晴走上前抱住楚南歌,迷茫道:“嗯,我不回去了,那个房子里很黑,很暗,我怕...。”
楚南歌笑了笑道:“别怕,没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你好好休息就可以,明天我和你去海边走走,你不是喜欢看海吗?”
把头埋在楚南歌肩膀上,方晴茫然道:“嗯,你去那,我去那,谢谢你南歌。”
温柔的替方晴扫了扫背,听着传入耳中的迷茫呢喃,楚南歌心中轻叹一口气,可脸色温柔如旧。
“傻瓜,这是我该做的事,你给阿姨打个电话,我收拾好东西陪你出去走走如何?反正他们没那么早过来。”
“嗯,我给妈妈打电话,南歌...你还爱我吗?我...。”
右手轻轻掩住方晴的嘴,楚南歌轻声道:“嗯,过去的事不用提了,我们只有现在与将来。”
“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