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深的血渐渐洇湿了木板桥,流到了元熙的脚下,把和王府的管家吓得不轻,一个人能有多少血,经得起这无休无止的流?
“卫宗主,您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小人保证不还嘴。”
要求?元熙唯有一个要求,那便是萧容深少做些业债,放过那些无辜的女子。当然了,现在的这个情形,萧容深即便是好了伤,也不再是一个完整男人了。他便是想祸害人,也是有心无力。
猛听得山口处有马蹄的踢踏声,元熙渐松开萧容深的衣领。萧容深伏在地上,连头也没抬。他这一辈子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而这屈辱竟是来自一个女人。
元熙往后撤了几步,管家忙叫了几个人上了扶萧容深。墩子那一刀实在扎的太狠,王府下人们只要稍微沾着萧容深的皮肉,便痛得他冷汗直流。
最后和王府的人从房间里抬出一条长长藤条春凳出来,这才让萧容深能舒服一些的趴在上面。萧容深头上的冷汗流进眼里,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显得着实狼狈。那双眼睛狼一般模样,死死盯住元熙。元熙看见他腮上肌肉明显抽动一阵,显然他是狠狠咬住牙齿。
“回去如果我没有看见二姐……”
没等元熙说完,管家连连摆了几下手:“您放心,我一定把二小姐一定毫发无损的送还卫府。”
元熙勾勾唇角:“好,我就在卫府静候管家大驾光临。”
切时,秦顺带着一百个九门防卫司的将士快马赶到。见到萧容深这副模样,秦顺嘎巴嘎巴嘴,半天没说出话。背后一百个防卫司的将官也吓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拨了下马,免得自己被马摔下来。
秦顺跳下马快步走来跪下:“臣秦顺叩见和郡王卫宗主,王爷这是?”
和王府的管家瞥了元熙一眼,吃瘪的答道:“王爷在此射猎,不小心被马镫蹩住脚,被马鞍划伤……惊扰道卫宗主,真是对不住。”
这是糊弄鬼呢?秦顺有点茫然,不是卫元熙叫他带兵来接应吗?若她们是无意间碰到,那还接应什么?但秦顺没敢问,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元熙一抬手,给管家让开一条路,和王府的人没再耽搁,抬着萧容深急吼吼的走了。
元熙向秦顺瞥了一眼:“愣着干什么?”
“这……”
元熙跨上马背,容不得秦顺惊愕,她一拨马,转向回京的路。京城防卫司的人跟着秦顺赶过来,还以为要有什么短兵相接的大事,却没想到是这么简单,也拨马跟着元熙走了。
秦顺回头望望小木屋,还有地上那摊血迹,觉得头皮发麻。抬眼看见竹竿儿和墩子两个人还像个石像一般站着,秦顺问道:“怎么回事刚才?”
墩子和竹竿异口同声的说了几个不字,把手摆成扇形:“我们啥也不知道。”
“邪了门了。”秦顺嘟囔一声,跨上马走了。
元熙进城的时候,听见百姓们还在议论,说是京城里的什么大人物受了伤。元熙勾勾唇角,萧容深是自作孽,活该。
九门防卫司的人一进城便被秦顺遣散了,他只一个人拨马在元熙后面慢吞吞的走着。直到进了太子府,他也没敢问一句。
元熙跳下马往门里走,他便在后面低头跟着。元熙突然住了足,把秦顺吓了一跳,他忙刹住闸,差点撞在元熙身上。
元熙悄然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秦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秦顺一怔,他一紧张便忍不住舔嘴唇:“没,没什么事儿吧?”
元熙微微一笑,拍了两下手:“答得好。我再问你,今天你去哪儿了?”
秦顺望着元熙脸上隐约笼罩着的一层阴霾,吞了吞唾沫:“今天,陪两位主子去集市闲逛了。”
“对了。”元熙淡淡的肯定了一句:“集市里面有什么?”
“杂,杂耍?”秦顺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有杂耍。”元熙皱皱眉。
“是是是,没有杂耍。我看错了,集市上有面果子,二位主子想吃,还叫我去买来着。”秦顺瞪着眼睛说瞎话,心里一阵狂跳。
元熙点点头,在秦顺肩上刻意拍了一下:“这就好,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太子,太子要问,你就这样说,若是说错半个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自己想想吧。”
秦顺舔舔嘴唇,总算是把这一茬儿应付过去了,其实到现在,他也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不是说卫元熙设计把和郡王那玩意儿给割了?可如果是她干的,又是为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