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捶胸顿足的倾诉姐妹情谊,力争自己完全是无心之过。可堂上那位的脸色黑沉沉恍若墨凝,寒涔涔恰似陈冰,双手收紧隐隐可听见指骨磨搓的声响。薄唇微翻,闭眸冷言:“李姬,你胆敢动用私刑鞭打下人!”
嘭一声!响声乍起,一拳捶于桌案上,砚台茶杯悉数轰隆一晃!“实在该死!”突然高喝,所有人心坎儿一惊,慌忙跪拜于地。
而李姬已然魂不附体,跌落于地!一串泪珠惊愕的挂在脸上,还没来得急跌下来!凤眸圆瞪愣愣的望着曹丕,刚才的妩媚风姿全都随着离去的三魂七魄消散在那一声高喝中!
曹丕虽然盛怒,可听完小清的哭诉后也没说李姬是该死之人。怎么如今一听着李姬滥用私刑殴打奴婢,反倒成雷霆之怒了!甄宓暗紧着眉宇,心里却扬起一声疑问。
“公、公、公子!妾……”
惨白的脸色渗着密密麻麻的香汗,舌头僵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可一片空白的大脑却不知该讲些什么,甚至都忘了如何求饶!
余怒难消的俊颜上,剑眉黑沉,望向李姬的每一眼都似带着冷箭,扎的那紫色身影不住的颤抖。怔愣愣地盯着那黑革履一步步从堂上走下来,每近一寸李姬心头都猛颤一下。直到那绛色长袍近在咫尺时,神思才回过来。颇为狼狈的爬到曹丕身侧紧紧抓着曹丕的衣角,呜咽结巴的求饶。
“公子,妾不是故意的,求公子饶命呢!看在妾也侍奉公子多年的份上就饶过妾这一次吧,妾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惊恐的眸子透着求生的渴望,双唇微张急促的喘息着,无比凄楚的望着那张冷到筋骨的容颜!这张如玉的脸曾经还对着自己笑过,怎么如今却能这样无情。
“公子,残害子嗣,对平常人家都是难以饶恕的大罪。如今发生在当今丞相的公子身旁,实在……”
“甄宓!你休要害我!你一定是和那任姬连起伙来害我的!”李姬像疯了一般指着一旁直腰进言的甄宓,两只眼睛瞬间通红。又急急抱着曹丕的大腿,失心般的尖声道:“公子,你不知道任姬她一直都是背叛您的啊,她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啊!她一定是故意要栽赃嫁祸妾的,对,她一定是联合甄宓,柴萱一起来害我的啊!”
“住口!”当头高喝,李姬完全失了心神!只感觉双臂中的长腿狠狠一抽,整个身躯瞬间失去支柱扑倒在地。
“滥用私刑,残害任姬胎儿,如今竟敢满口胡言诋毁夫人!你说,你不该死谁该死!”曹丕深眸含瞋,盛怒难抑,恨不能一脚将地上的人踢出去!
“来人!”一声怒喝,曹书急急自门外奔进来,紧张弯腰施礼听令。“将这个女人给本公子拖下去,剩下的交给夫人处置!本公子,再也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剑眉怒沉,径直向外走去!李姬慌乱中想抓住那凌然离去的身形,却已然无能为力!怔怔的看着曹丕冷绝的背影,一刹那心如死灰!全身一软,沉沉的跌落于地,再也没有半丝挣扎的力气!
甄宓拜过曹丕,一侧的冯氏急急将其扶起身来。秀眉略松,朱唇轻启,“来人,将李莼拖下去!”
颜似涂蜡,双目中空,任凭两个壮汉将自己生生拽出门外!望着甄宓那张美丽的容颜,嘴角抽出一丝冷笑,“呵呵呵,甄宓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于我!”那阴森的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寒毛竖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拖走啊!”冯氏眉头紧锁,望着甄宓微微泛白的脸色,赶紧招呼道。
听着从门外传来的凄楚撕裂的笑声,甄宓忽觉周身发凉。暗自思索着曹丕刚才的言行,这个男人当真冷酷到绝情。双手微微收紧,想着李姬临了的话语,手心竟然渗出丝丝冷汗。
残星悬挂,单单剩着一个斜勾的月亮。都说月明星稀,可这夜的星空尽数透着孤寂悲凉。
柴萱两只对戳,低首垂眸,一会儿斜眼瞄瞄楚蝶,半晌又转过去瞅瞅曹宝。两人瞧着这柴萱,有贼心想没贼心说的模样,两脸懵圈直直的对着柴萱的后脑勺!
“柴萱,你把我们喊到这样一个犄角旮旯,不是让我们瞧你的后脑勺吧!”
细眉高挑,挤出几条无语的抬头纹,煞是无奈的打量着柴萱。额,老实说是死盯着柴萱的后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