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哥们揉了揉眼睛:“淑芬姐,你还让不让人活呀,前几天刚加班加点忙完你那小电影,这又连轴转,兄弟几个就是铁打的也经不起你这么搞。”
我一愣:“怎么,你也拍微电影了?”
胡淑芬尴尬一笑:“拍着玩,拍着玩,赶紧工作,工作。”
说完,这货穿上工作服热心地开始倒腾带子。
我对他那狗屁事儿不敢兴趣,这货为了挣钱啥缺德的事儿都做,网上很多付费的小电影很多都出自他手,圈内恶名昭著。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胡淑芬喝了一口水,对我道:“成呀,有模有样,就是镜头一点少,二十比一的素材,起码得有好几千个镜头,你这拢共才五百多个,有点少,影片有些沉闷……”
我眼一睁:“老子就喜欢长镜头,你管得着么你!”
胡淑芬笑:“随你大小便,正好给我减轻负担。说,想怎么剪。”
我把分镜头剧本往桌子上一拍:“按这个剪!”
胡淑芬傻笑:“成,为师倒要看看你这处女座是个啥水平。”
剪辑这事儿,听起来很简单,就是把镜头练到一块,其实往细了说复杂着呢。原则上说,按照分镜头剧本来就成了,可每个镜头一般都拍好几个,有时候现场受各种因素限制还得临时改动,删除或者增拍这都正常事儿,所以选择最好的一个镜头,或者在剪辑时灵感突显调整镜头的位置,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脑细胞。
有人说,电影是剪辑的艺术,这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道理的。
打个比喻,这玩意给女人一样。同样一个女人,化什么妆,涂什么粉,穿什么样的衣服,决定了出去是凤姐还是张曼玉。
我师父胡淑芬虽然是个老不正经,但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完全是一丝不苟,巨专业。
整个剪辑过程的原则,是以我为主,他提意见,一起商量怎么搭配镜头,有时候会要不要一个镜头、镜头怎么放吵得面红耳赤。
“别说,有点意思。你这摄影师谁呀?”胡淑芬一边捣鼓一边笑道。
我指了指站在旁边聚精会神看着剪辑的闯子:“他。”
胡淑芬转脸看了看闯子:“哥们不错!我胡淑芬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摄影师见得海了去了,大牌也是合作了不少,像你这么视觉独特的,倒是头一回见,有趣,有趣。”
闯子抱了抱拳,没说话。
胡淑芬探过神来,低声对我道:“哪搞来的?”
一看这孙子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惦记上了闯子,丫挖墙角是出了名的。
“充话费送的,你管得着么你!”
胡淑芬呵呵一笑:“这哥们视觉独特,有点小津加黑泽明的感觉,但拍摄技巧有些生疏,应该不是老手,培养培养还是非常有前途的。北影还是中戏的?”
我:“就北影和中戏那样的垃圾地方,百年也出不了这么个人才。人家身份牛叉着呢,你就死心吧。”
胡淑芬受了打击,埋头继续捣鼓。
一只捣鼓到后半夜,我一看,连十分之一都没完成。照这样搞下去,铁定没戏。
我正要说话,一脸血丝的胡淑芬盯着电脑摇了摇头:“小建呀,一看你就没学到你师父我的真髓!你这个故事吧,挺好的,有些意思,够温情,但镜头还是有些中规中矩了,出不了彩呀!搞电影,那就得带劲,快速剪辑,才能有弹力,或者就是高科技花大价钱搞特效镜头,就像《骇客帝国》里面子弹时间那样,巨酷……噫!等等!”
唾沫飞扬的胡淑芬盯着电脑,忽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