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王崇便皱起了眉头。
他这才想起。刘家村差不多是南城郊外的最边缘了,离柔姐姐的页门山庄少说也有三十里路,以自己的这个速度走下去,恐怕一天都走不到,自己还会被晒死饿死。
不过…;…;
这刘家村离清雅山庄倒是挺近的,相较之下,貌似只有几公里,先去清雅山庄,找萧青瓷求助一下吧。
好在王崇记忆力十分不错,记路能力更是了得,抄了一条山路,在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到达了清雅山庄的门口。
此时王崇已经是嘴唇干得要裂开了,又饿又想喝水。以前他还是修士的时候,哪有这种情况?顶多是有点饥饿感,但吃不吃饭,饮不饮水,对他身体的影响都不大,现在王崇已经是眼花脑胀,只想泡在冰水里,吹着凉风,顺便再喝上几十口冰水,抱着香喷喷的大烧鸡啃才好。
王崇从清雅山庄的门口进去,山庄大门是开着的,但山庄院子里却无一人,空气中有股烧纸的味道。
王崇眉头一皱,以前听项叔说过萧青瓷是什么“药师”,所以有药味不奇怪,但王崇现在闻着的味道,和在烧纸钱一样,绝不是什么药味…;…;
于是王崇顺着这股味道走去,发现在清雅山庄的一个房子后面,看来了这股味道的来源…;…;
前方种着一棵泥土翻新过的小槐树,而徐子嫣正跪在小槐树旁边。槐树象征着不吉,但人死后,种槐树也表“槐”念之意。
徐子嫣挺直着背部,背对着王崇,如瀑的青丝披在身后,苗条妙曼的曲线一览无余,她前方还有一个小火盆,纸钱就是从火炉中烧出来的,旁边插着三炷香,两根蜡烛,徐子嫣心若虔诚,慢慢叩了一首,抬起头后,幽幽地说道:“地藏菩萨。那人虽然生活不检点,遇事爱逞强,性格倔,但终究是一个好人,不是恶人,他为情而死,忠贞不渝。含恨去了阴间,但也是铮铮铁骨,磊落光明,在我心中,他当得起大丈夫的名号。佛法无边,普度众生,菩萨。你保佑他在下面过得好点。”
“菩萨,纸钱不要说是我给的,他对我无好感,我怕他会不用。”
“菩萨,他那脾气,也许会和小鬼犯冲,我多给您烧些纸钱。您通融通融他,多担他一些,弟子愿每日吃斋戒荤,永存感激。”
“菩萨,我愿为他施甘露法食,冥阳两利。愿他早日脱生,悉蒙开晓。愿他内外明澈,莲品高升。愿他能赴莲池,永享极乐。”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说完后,徐子嫣便再次叩首下去。
王崇站在一边,听完此番话,他嘴唇发嚅颤抖,眼眶有些湿润。
没想到这徐子嫣,心中居然如此记挂我,昨日我被留魂存魄后,她大概以为我真的死了吧。
王崇轻步轻移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此时徐子嫣跪得笔直,双手合十,双眸紧闭,正为王崇心诚的作着祷告,精神与注意力已彻底沉寂下来,完全没有注意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王崇嘴唇动了动,又看到火炉前还放置着他那件带血的破碎背心。王崇清楚的记得,那背心已被碎成了百千片,但徐子嫣竟有耐心的从林家广场上全数搜集了回来,仔仔细细的重新缝补好,虽然其样貌已丑陋不堪,混杂着血迹。但衣服上分明有着沾湿过的滴滴泪痕,被当成衣冢,放在炉前。子嫣姐在缝补时,不知为我掉了多少眼泪,才让这衣服重新变成这般模样…;…;
王崇见状,心中抖震不已。
他眼含泪光,脸上却露出了他招牌性的坏笑,在徐子嫣身后开口说道:“修真之人,信奉的应是道教,你却在这拜佛,这心就不诚,难怪无法如愿。所以…;…;我估计你口中的那个人,应该还没死成!”
王崇话音刚落,前方憔悴消瘦的娇躯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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