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胡子嗷了一嗓子。我打心里一激灵,等再喊话问胡子咋样时,他竟没声了。
我心说这傻玩意,不是摔哪了吧?而且还把自己摔晕过去了。我半蹲着身子,拿出盲人摸象的架势,一点点往前淌着走。
接下来的路,毫无征兆间,来了一个急向下的陡坡。坡上还全是碎石头子,给人感觉,这就跟个天然的滑梯一般。
在身子稍一倾斜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不好了。我想急忙调整身子,找回平衡,但很难。
我乱扭了几下,又失重的摔倒,跟个土豆一样,嗖嗖往下滚。很快的,我还落到一个坑里,这坑没底。我顺着掉了出去。
在落出去的一瞬间,我视野面一下开阔了,看到自己正坠向一个大树的顶端。
我急的乱舞手脚,在砸到树顶时,我被惯性带着,还迅速往下滚。这一刻我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要再不做点啥,真等落地了,就算不被摔死,也会是个重伤。
问题是现在能做的,我也只能乱抓抓树枝树杈。我也不管疼不疼的,紧倒腾着。
前几次我都抓秃噜了,尤其有一回,我手掌剧痛了一下,很可能是裂了个大口子。
但又往下落了一段距离时,我碰到了一个大树杈。我又急忙跟个树熊一样,手脚并用的,抱在上面了。
当身子终于稳住后,我把脸贴在树杈上,忍不住连续深呼吸几次。我心说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我缓缓神后,四下打量一番。我现在正在一个山坡上,山顶有一处火光,应该是那着火木屋的所在,另外我抱着的这棵树,位置很奇葩,正好在一处小峭壁的下面。
我打心里不住念叨,感谢老天,感谢有这棵树的存在。另外再说说远处,分布着稀稀疏疏的农房,给我感觉是毛屯。
这么一来,我明白自己所在何处了,我精力一转,又想到胡子了。我猜他也跟我一样,顺着这坑落下来了,问题是他现在人呢?
我扯嗓子,胡子哥、胡子哥的喊几声。虽说我此刻的嗓音有些沙哑,音量不住,但喊声刚落,就有人回应我了,这回应还来自于树下。
胡子拿出哆哆嗦嗦的语气,让我快帮他一把,说他现在都快疼死了。
我往下看,要不是特意寻找,还真难发现,胡子正躺在一旁灌木丛中,面朝上,整个身子一动不动的。
他能回应我,说明脑子清晰,没受啥致命伤,但他这德行,明显是摔下去的。我心说他可别把腰啥的真摔断了,成了残废,那还当个屁线人,而且就这么回监狱了,他也当不成大油,保准天天被其他仇家暴虐。
我让他别乱动,我顺着树杈往大树干上爬,最后抱着树杈,借着重力滑了下去,这期间我还遇到虫子群了,就是围在某一块树干上的一大群毛毛虫。
我跟个铲子一样,把这群毛毛虫全碾死了,这也让我裤子上绿绿的一大片,全是虫汁。
我闻着那股腥腥涩涩的味道,一时间很恶心,但救胡子要紧,我只能干忍着,还立刻凑到他旁边。
胡子这时正试图坐起来呢,我帮了他一把。胡子五官都扭曲着。我问他哪疼?
他跟我这这、那那的指了一通,还说,“哪都疼!”
我原本听得一颗心直落谷底,心说照这么个疼法,胡子哥真是完蛋了。但到后来,我盯着胡子的手指,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我猛地握住胡子这只手指,胡子嗷了一声,甚至疼得都差点流眼泪了,他还骂我,“你疯了?敢这么折磨你胡子哥!”
我没正面回答啥,反倒扶着胡子,让他站起来试着走走。
他原本持悲观态度,但真等站起来走了几步,胡子一脸吃惊样跟我说,“邪门,貌似不咋疼了。”
我这下能很肯定的告诉他了,说你身子没啥大事,只是那根手指被挫伤了而已。
胡子连连谢我,甚至夸我是神医。我没空跟他扯这些用不着的,又带他绕了几圈。这么适应一番后,他身子又好了不少。
我俩商量接下来怎么做。胡子的意思,警方在山顶上,我俩赶过去跟他们汇合。
我持相反态度,指了指远处的毛屯,跟胡子说,“咱们这就下山,那里一定有车,咱们借一辆,先回警局再说。”
胡子听了我的意见,我俩向毛屯奔去。
其实我说的容易,但现在的位置,离毛屯还挺远呢。我俩又拿出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架势,苦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