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许应和蚖七惊讶的是,薛赢安从那个破破烂烂的希夷之域中爬了出来,只是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薛嬴安蟑螂一样命硬,一路掉坑里,一路挺过来,连许应也不得不钦佩他的毅力。
不说李逍客如何,但这少年的确值得钦佩。有薛赢安在前方趟路,许应便少了很多危险。
前方大漠中出现道道彩霞,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落入凡间,不染尘埃。许应惊讶:“古怪,这里怎么会有飞升霞光?难道那里就是薛赢安所说的仙缘?”
薛嬴安也注意到那里,很是激动,加快速度冲向飞升霞光。
许应心中微动:“李逍客一定告诉他许多关于云梦泽古战场的秘密,我无须跟着别人,只需跟着他便可。”
薛嬴安这次机灵了很多,用小钟作为探路的工具,不断激发小钟的威力,冲击途中那些看不见的危险。
蚖七悄声道:“阿应,这小子是怕自己死得慢吗?他如此大张旗鼓,只怕会触发更多危险。”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一声钟响过后,沙漠风起云涌,一具百丈白骨从沙漠中起身,身上披着七彩流光的铠甲,铠甲残破,左缺一块右缺一块,滴滴挂挂。
那百丈白骨身后漂浮着残破的希夷之域,手持一柄断刀,刀也是极为庞大,可惜断裂,断口处有一个巴掌印记。
那百丈白骨挥舞断刀,当的一声劈在小钟上,将这口钟一刀两断!下一刻,百丈白骨的断刀便来到薛嬴安头顶,叫道:“战!战!战!”薛赢安惊叫一声,急忙催动八面剑迎上,却被断刀将八面剑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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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身形游走,避开断刀,然而那白骨舞动断刀,刀法精湛无比,刀如影随形,来到他的身后!
“杀!杀!杀!”
那白骨残存的意识大吼,刀光来到薛嬴安腰间,切破他的衣裳,薛赢安腰后肌肤战栗,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一道身形飘然而至,来到那百丈白骨的头颅前方,双臂张开,双手十指如花瓣般绽放,瞬间手臂如幻影,十指做出各种奇异掌印,相继印在那白骨的眉心!
这印法,正是神都裴家的归心诀!而那个身影,自然便是许应。
归心诀可以让暴走的道心恢复平静,许应经常用这种法诀来让自己免于陷入燥乱之中。
此刻他将一道道归心诀打在白骨眉心,顷刻间将那白骨的残存战意和杀意炼化,便见那白骨身形顿住,匹练般的刀光停在薛赢安的腰间。
薛嬴安惊叫,只见腰间一片血红。
他飘然落地,正要向许应称谢,突然腰身向前一折,竟然整个人断成两半。
薛嬴安扑倒在地,双手抓着黄沙向前爬行,血流了一地,大哭道:“我不想死!我才刚下山!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刚才许应虽然救援得很及时,但百丈白骨的断刀太猛,刀气逼人,刀虽未切中他,但刀气还是将他拦腰斩断!
许应身形飘落,站在断刀的刀背上,道:“七爷,你去救治他。”
蚖七闻言,连忙纵身跃下,落在沙漠上,催动神识,将薛嬴安上半身下半身托起,随即打开泥丸秘藏,调动长生仙药,激发薛嬴安肉身活性。
许应漂浮在那巨大的断刀前,大声道:“七爷,不要接反了!”
薛嬴安已经快晕厥了。
蚖七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要犯,也是犯高级错误。
薛赢安上半身和下半身断骨再植,血肉相连,连忙向蚖七称谢,突然又脸色一变,叫道:“我还是感觉不到我的腿和屁股!”
蚖七尾巴挠挠脑袋,抬头道:“阿应,他感觉不到腿和屁股!”
许应努力的把断刀从百丈白骨的手中拽出,闻言大声道:“你帮他接上神经丛了吗?”
蚖七尾巴猛地一拍自己脑袋,叫道:“没有!现在怎么办?”“拽开,重新接。”许应奋力抽出断刀。
蚖七连忙向薛嬴安道:“你忍着点,我很快的!”说罢,两股法力用力一扯,将刚刚接上腰身的薛赢安扯开!
薛嬴安惨叫,叫声嘶哑,渐渐地没了气息。蚖七慌张道:“阿应,这人被我医死了!”
许应把断刀抛下来,又去解百丈白骨身上的残破铠甲,道:“你用长生仙药给他疗伤,还能把人医死?你不会先给他补气血?”
蚖七醒悟,连忙去给薛赢安补气血,薛嬴安幽幽转醒,脸色苍白如纸,看到自己伤口如喷泉般向外喷血,又昏死过去。
蚖七慌忙调运长生仙药,先将他的神经丛接上,然后再接他的骨骼血肉,叫道:“阿应,他还没醒!好像没气!”
许应用力扯下那具破败不堪的铠甲,道:“你嘴对嘴,帮他呼吸一下!”
蚖七正要凑到跟前,薛嬴安便已经虚弱的醒过来,道:“我没事,刚才只是用龟息法保命。感谢救命大恩,嬴安没齿难忘,唯有......”
蚖七笑道:“你只要不以身相许都可以。对了,你试试腿脚。”薛嬴安站起身来,活动一番,没有大碍,总算放下心来。
许应带着残破铠甲从天而降,道:“七爷张嘴。”
蚖七张开大嘴,许应把铠甲塞到他的肚子里,又拖来那把断刀,此刀虽断,依旧寒气逼人,锋利无比。
许应尝试祭炼断刀,居然发现异常简单,很轻易便可以将断刀祭起,仿佛自己已经祭炼了许久一般。
他不禁啧啧称奇,心念一动,便见断刀飞速缩小,化作两尺长短,方便拿在手中。
“阿应,此刀是有主的吧?”
蚖七纳闷,道,“怎么会被你祭炼得大小如意?难道它与钟爷一样没有节操?”
许应没有感应到刀中有灵,摇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仿佛此刀我祭炼过一样,拿在手里得心应手。咦,你看,刀上手印,与我的手大小合适。
他比划一下,只见断刀的断处有一个巴掌印记,显然是魔头所留,许应手掌正好能嵌在这印记里面,纹丝不差。
许应收回手掌,笑道:“此刀的巴掌印与我的手相合,合该为我所有。
蚖七羡慕不已。
“这具白骨也是一位大英雄,即便战死,依旧执念不散,驱使他继续战斗。”
许应仰头打量百丈白骨,钦佩不已,道,“不知道那魔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凶残如此强大。”
他忧心忡忡,道:“那魔头,还被镇压在此处吧?不知道封印是否安好?”
薛嬴安上前,对着许应和七各自躬身长揖,道:“两位的救命大恩,赢安没齿难忘,今后定当做两位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