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还没过,唐寅已经熬不住了,先去休息。
临近傍晚起来时,发现朱浩已不在村里。
问过根叔后得知,朱浩已带着金掌柜等人往集镇去了,大概是炼制出了为妹妹治病的药,第一时间赶去给妹妹服用。
唐寅到了先前朱浩炼药的地方, 看了半天都不明白。
他心里琢磨:“这小子莫不是炼制了什么起死回生的丹药?小小年纪居然精于符箓、炼丹异术?真邪门啊!”
仔细想想,自己跟朱浩来安陆已有几日,却未曾进过安陆城,说是要介绍他到王府当教习,可现在却连半点迹象都没有,好像在这里混吃等死一般。
心中一阵凄哀,自己无所事事,不知前途在何方,便只能回去抒发郁闷的心情, 偶得佳句两三,便想作一整首诗感怀一下人生,顺带又画了一幅画
第二天上午朱浩回来时,黑眼圈明显,两只眼睛里满是血丝。
唐寅近前看了看,皱眉道:“朱浩,你这两天都未曾休息?”
朱浩道:“没事,清早睡了一个多时辰。”
唐寅一怔,你小子两天才睡一个时辰,真够拼的,何至如此呢?他问道:“那你妹妹的病情”
朱浩脸上露出些许欣慰:“好多了,烧已退,也能自行喝粥了,不过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会好,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 回头再给她打一针,效果会更佳。”
“打一针?你在说什么?”
唐寅完全没听懂。
突然觉得,自己睡这一觉, 错过了很多好戏,比如说朱浩是如何通过那联排的陶瓷缸炼出液体,之后是如何炼制丹药,他完全没看到。
朱浩道:“陆先生,我们先不说这个可能你要跟我进城走一趟,我们有一件大事要做。”
唐寅不解地问道:“何事非要进城?此时不应该避开人多的地方吗?”
朱浩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突然多了分精光。
“这次是兴王府的事听说兴王府中有孩子生病,正到处寻医问药,之前想过把陆先生在本地的消息通知兴王府,让兴王府的人主动前来邀请,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请陆先生亲自到兴王府走一趟”
唐寅听了不由摇头苦笑。
这小子可真直接,你说过想办法告知兴王府说我在本地,让兴王府主动来招募,结果却是让我自个儿去兴王府走一圈?
你那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朱浩,你不会是想毛遂自荐,到兴王府为世子治病吧?我可提醒你,你是锦衣卫出身,在兴王府眼里你就是敌人, 即便你在王府当过伴读,人家也绝对不会把伱当自己人,进而接触到世子的千金之体!”
唐寅很务实,他说的都是实情,简直是逆耳的忠言。
朱浩笑着道:“陆先生请放宽心,我有办法通知兴王府内重要的人,比如说袁长史我既然都有办法帮妹妹治好病,为兴王府的孩子治病自然也不在话下。”
唐寅不想打击朱浩的积极性,主要还是他看到朱浩这几天为治妹妹的病所做努力。
他道:“你怎知生病的是世子?”
朱浩笑了笑:“我只说兴王府的孩子,说生病的是世子难道不是陆先生自己分析出来的吗?大概陆先生也知道,如非世子生病,兴王府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非要在全城求医问药,甚至不惜被锦衣卫的人知晓退一步说,就算不是世子生病,我们治病救人,有什么错吗?”
唐寅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拒绝朱浩。
既然来安陆本身就是为接近兴王府,唐寅也想见识一下,朱浩有什么能力能取得兴王府的信任,或许朱浩背后的高人本身就在兴王府中呢?
倒不如跟去看看,只要路上谨慎一些,泄露身份的危险并不高。
朱浩和唐寅一起乘坐马车进城。
路过集镇时,唐寅问了一句:“你不去看看令妹的情况?”
朱浩摇头道:“不用,我妹妹的烧已经退了,有我娘和姨娘照顾,想来没大事对了陆先生,这里有几个口罩,你拿一個,学我一样戴起来。”
“这是何物?”唐寅不解。
朱浩叹道:“你我同属老少,若是沾染疫病,依然很危险,戴上这个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断病毒传播,总之我不会害你。”
“病毒!?”
唐寅又听了个新名词,但他没有追问,看了看朱浩戴上自制口罩的模样,琢磨了一下,这东西是不是防病不重要,倒是可以挡住脸,让人认不出来。
只是当他把口罩戴上后,想到一个问题:要防止被人认出,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蒙上口鼻,是不是太过做作了?
二人戴着口罩向长寿县城进发,沿途路人看到,都用打量怪物的眼神看向他俩。
临进城时,唐寅一阵紧张,朱浩却直接驾车进了城门,两个懒洋洋的官兵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唐寅回头瞥了一眼城门方向,问道:“这么进城,你不怕被朱家人发现?”
朱浩笑道:“放心吧,这里是长寿县,不是江西南昌,没有宁王想犯上作乱,防守松懈得紧再者说了,朱家就算要找我也不可能在城门口做文章,天天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再多人力物力也经不起折腾况且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在他们眼皮底下活动。”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