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事姑姑松了口气。
哭出来之后,贵妃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裕王他有说什么混账话?”薛湄问。
宫婢和女官们,都劝和,让贵妃体谅裕王,别和他生气;还夸裕王平时孝顺,让贵妃往好处想。
可贵妃这会儿气得半死,听所有人还都为裕王说话,更是怒上添怒。
薛湄无所谓,她先骂了裕王,投了贵妃脾气。
贵妃就告诉她:“之前跟他说妥了,让他听外祖家的安排,先娶两名侧妃。他也同意的。现如今呢,又嫌弃侧妃身份贵重,怕人家娇气,将来妻妾要生事端。
我才说他两句,他一车的话堵回来,字字句句是我逼迫他,他何等无辜、可怜。”
“还是考虑我二妹?”薛湄笑道,“这恐怕是有人挑拨。”
“我何尝不知?”贵妃道,“又不能拿了她过来打死。裕王还说,我嘴里同意他的婚事,过年却又不请那贱婢到宫里来。我真是进退不得。”
“那就请进来。”薛湄道。
澹台贵妃咬牙:“她休想得如此体面!”
薛湄笑了笑:“娘娘,您都退让了这么多,为何拘泥这些小节?自己身体最要紧。”
裕王如此维护薛玉潭,哪怕薛玉潭让他在瑞王跟前吃亏了,他也是处处为她考虑。
薛湄就知道,澹台贵妃和薛玉潭之间,是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不是一时。
“……娘娘三思,您可是这后宫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娘娘,您的心思比我灵巧百倍,您能想通的。”薛湄笑道,“断乎不能再把自己气到吐血了。您若是有个好歹,裕王可就真被别人捏在掌心了。”
澹台贵妃整个人一震。
她愕然看着薛湄,突然觉得自己久于安逸,轻敌了。
她轻轻舒了好几口气。
“你说得对。好孩子,你句句肺腑之言。”澹台贵妃道。
当前最要紧的,是让裕王纳两名侧妃,诞下长子。
薛玉潭担心侧妃地位高,将来威胁到她,撺掇裕王来闹腾,那就先拔高她几分。
利用春节打压薛玉潭,实在太不明智了。
贵妃想通了之后,喝了药,没有再吐血;然后,她翌日就下了请柬,让薛玉潭到临华宫做客。
不仅如此,她还邀请了澹台氏几名贵女作陪。
裕王很担心母亲刁难。
贵妃不仅没有刁难,还对着薛玉潭哭诉,说裕王误解了。
裕王先听说母亲吐血,已然不安;又听说母亲对着薛玉潭哭,更内疚了。
一番作为,在澹台氏面前抬高了薛玉潭,却也实实在在重新笼络了儿子的心。
不少冷落薛玉潭的贵女,甚至望族,都下请柬邀请她。
贵妃让两位嬷嬷回宫,等过了正月二十才去教导薛玉潭,这段时间让她多交际。
薛玉潭自负大获全胜,心情很好。
永宁侯府众人也高兴。
特别是永宁侯和老夫人,在他们母子眼里,薛玉潭的亲王妃是跑不掉了。
家里下人又开始巴结薛玉潭。
薛湄对此无所谓。
“她得意就得意,离她远点便是了。”薛湄笑道,“她不与咱们相干。”
薛润对此很不满意。
他和大哥到蕙宁苑用晚膳,又说起了此事,薛润愤愤不平。
他甚至对薛湄道:“你被退了亲,她那边却是水涨船高,真是气死我了。”
大哥薛池没言语,眼神闪动了下,带出几分冷笑。
亲王妃?
那就看看,裕王有没有耐心再等她二十七个月吧。
潘氏一死,整个长房,不管嫡庶的孩子,都要守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