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真……”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燕祁已经大踏步的往里走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留下一步温润的话:“我好奇你是怎么配药的。”
云染转身望着前面的身影,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跟了上去。
下午的时间,两个人待在房间里给柚子配制药材,燕祁望着配制药材的云染,认真而专注,这时候的她不同于平常所见的她,显得严肃而沉重,生出不一样的姿态来,燕祁说好了过来帮忙的,可是最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因为他对于药材并不精通,所以根本插不上手,最后只能看着云染动手制药材,不过静静享受这美好的时光也是特别不错的,只除了云染从头到尾脸色冰冷,周身拢着怒火,一言不吭的做着事,一句多话都没有说。
看得燕祁心头的不舍越来越浓烈,他知道云染在自责,可是谁能保证自己面面俱到呢,就是他燕祁也有失手的时候呢,上次进了淮南郡的凤台县,他就是大意闯进了林家的作坊,才会误触到机关受了伤的。
不过燕祁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劝她,云染现在需要的是背后的指使人,而不是没有说服力的劝慰。
傍晚,云染把药丸配制好了,和燕祁两个人一起进了柚子所住的地方,柚子没有醒过来,云染先前让人给她喂了汤药,现在的她很安静的睡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云染知道,这是柚子一生无法忘记的恶梦。
云染的眼神冷冷,手指紧握起来,暗自警告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那些背后的人总是无孔不入的把爪子伸到她身边的人身上,她不能仅仅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到她们。
云染一边想一边给柚子施针,又给她服了制好的药丸,把剩下的药丸递到了枇杷的手里。
“这个每日早晚给她服一颗,她会没事的。”
枇杷用力的点头,心酸不己,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等柚子醒过来,她会劝她的,不让她再去寻短见,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郡主因为她的事情,十分的自责,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云染和燕祁刚出了柚子住的房间,暗处有人逼近,落在云染院子外面:“主子,梅英杰和江城二人已经交待了。”
逐日的禀报没有避开云染,云染一听,脸色瞬间拢上了阴霾之色,周身的寒潭冰霜之气,陡的喝道:“谁,是谁指使他们这样干的。”
逐日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回长平郡主的话,是明慧郡主,明慧郡主许了他们两个人好处,所以两个人才会暗中命人把柚子给劫了去,然后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果然是她,”云染咬牙,眼神摒射出阴骜森冷的血光:“凤珺瑶,这一次不是你要和本郡主不死不休,而是本郡主要和你不死不休。”
她一言落,闪身便往外走去,身后的燕祁飞快的拦住她的去路,云染冷着脸:“让开。”
她一言落,一脚朝着燕祁踢去,现在她就想去收拾凤珺瑶这个贱人,竟然做得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这个下十八级地狱的女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云染一脚踢到燕祁的腿上,燕祁动都没动一下,生生的受了她一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云染此时怒火中烧,伸手拨拉燕祁:“你让开,我要去收拾这个女人。”
燕祁眉色温融,瞳眸却拢着幽深似海的寒气,深深的盯着云染。
“现在她就在护国将军府那边,你能大刺刺的去杀她吗?不错,梅英杰和江城二人指定了明慧郡主是指使人,可是你别忘了她是皇家的人,她算计的只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你能为了一个丫鬟而杀了她吗,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你了,就是你们云王府的人了,皇帝很可能扣下一顶大帽子下来,说你们云家目无皇家,这罪名可够喝一壶的。”
燕祁说完,云染眸光冷沉,一点一点的往下冷,她知道燕祁说得没错,皇家的人生来凌驾于一切之上,要不然那些人都争抢那高位做什么,不就是为了高高在上吗?明慧郡主这件事,若是自己冒然的去杀她,恐怕真杀不了。
但是她是真的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云染手指握了起来,燕祁望着她,温润的开口:“这件事本郡王来做,你不要出面了。”
燕祁话音一落,朝暗处的逐日命令:“立刻领着人把明慧郡主带进监察司。”
“是,王爷。”
逐日领命而去,这里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保证着:“你放心,本郡王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定要替你的丫鬟讨一个公道。”
燕祁说完,云染点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一次她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燕祁既然乐意代劳,她就静等他的消息。
燕祁见云染不再坚持去杀明慧,总算放了一颗心,温声而语:“那本郡王去了。”
“嗯。”
云染目送着燕祁飘然离开,直奔护国将军府而去。
不过很快云染得到一个消息,明慧郡主并不在护国将军府,燕祁他们扑了一个空,根本就没有拿到人,云染立刻火大不已,不用想也知道,明慧郡主这个女人是躲起来了,她能躲到什么地方去,肯定是躲到宫中去了。
云染握紧了手,唇角是森冷的笑,凤珺瑶,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晚上,柚子醒了过来,因为服了药的原因,所以她人比较清醒了,可是一直流眼泪,什么话都没有说,听了枇杷说了郡主为她所做的种种,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希望,若不是这样,她真想一死了之。
云染望着柚子,尊重的发誓:“柚子,我会替你报仇的,相信我。”
柚子强忍住心头的痛,因为她知道,郡主做得够多了,若是换一个主子,只怕会不管她的死活,所以她即便伤心,也不能寒了郡主的心,柚子点头:“郡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好好的活着的。”
云染点头,心情沉重的领着人走出了柚子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晚,云染抬头看天,瞳眸中摒射出幽冷的光华,心中暗自发誓,凤珺瑶,你就是躲在蛇窟里,我也要把你扒出来,她心中念头一落,便开始盘算着,要不要领着龙一和宁景二人前往宫中去查凤珺瑶的下落,若是找到这个女人,定要把她千刀万剐了。
云染正想着,一个小丫鬟从外面急急的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道:“郡主,武安候府的小姐求见。”
云染想到了夏雪颖,这时候雪颖过来做什么,还有她说过要去替雪颖的母亲检查一下看看她是生了什么病的。
云染想到这个挥手:“去把她请进来。”
这茹香院若没有丫鬟带领,一般人进不来。
小丫鬟领命飞奔而去,很快领了夏雪颖进来。
昏暗的灯光之下,云染看到夏雪颖脸上苍白,眼里浮上晶莹的泪花,一看到云染便哭了起来。
云染不由得心惊:“雪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雪颖冲到云染的身边,一把拽住云染的手,伤心的大哭:“染儿,我母亲她不行了,他们说她不行了,染儿,你去替她查一下,救救她好不好,求你救救你。”
夏雪颖并不清楚云染的医术,现在她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今儿个晚宴回府后,她发现母亲神智有些不清爽了,立刻禀告了父亲,父亲召了大夫入府,几个大夫检查后说母亲的心跳突然有些微弱,恐怕撑不过今夜了。
不,她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她母亲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所以夏雪颖不管任何人,跑来找云染,现在她的希望便在云染身上。
“走。”
云染二话不说,拉着夏雪颖往外走去,同时命令身后的荔枝:“去把宁景找来,叫他到府门外随我进一趟武安候府。”
“是,”荔枝知道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二话不说,直奔院外而去,很快通知了宁景。
云王府门外,云染上了武安候府的马车,宁景上了云王府的马车,赵虎驾车,龙一领着王府的几名侍卫保护着郡主前往武安候府,现在的这种空档,龙一不敢大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武安候府。
马车上,夏雪颖一直哭,她是很少哭的人,一直以阳光烂灿的面目现人,这么一哭,云染只觉得心疼,伸手握着夏雪颖的手:“雪颖,你别急了,你母亲现在还没有事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替她查清楚她究竟生了什么病。”
“染儿,你一定要救救她,若是你能救母亲一命,以后我就欠你一命,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要都可以拿住,我的命是你的了。”
夏雪颖睁着水漾大眼睛,认真的盯着云染。
云染摇头:“我会尽全力的,但是我不要你的命,你只要开心就好,依旧做从前那个快乐开心的夏雪颖。”
夏雪颖的眼泪再次的滚动下来,伸手紧紧的握住云染,这一刻她只觉得云染和她好贴心,虽然她们不是姐妹,可是却感觉胜似姐妹。
“染儿,谢谢你。”
马车外面,车行了两道街道,忽地有杀气奔涌而来,马车里的云染脸色陡的一变,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
夏雪颖紧张的追问:“染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轻声道:“有刺客过来刺杀我。”
话音刚落,只见夜色之下不少黑衣刺客从街道边的屋檐下滑行而过,眨眼围截了云染的马车,前后左右的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云染没有说话,夏雪颖却急了起来,因为母亲现在正病在床上,若是染儿不立刻赶过去的话,母亲很可能会没命。
夏雪颖陡的掀帘望向马车外面,愤怒的冷喝:“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刺杀我们。”
那黑衣人一愣,没想到马车之中竟然钻出另外一个女人来,不过他们只愣了一秒,立刻围攻而上。
马车之中,云染的唇角勾出阴冷嗜血的笑,朝着外面的龙一和宁景说道:“抢攻西面,以毒阵杀西面的刺客。”
虽然龙一和宁景武功不错,但是一来对方的人太多了,二来她现在需要抢时间前往武安候府救夏雪颖的母亲,她母亲若是真的病入膏肓,那她没办法,但若是真的被别有用心的人谋算了,她定要帮夏雪颖一把。
云染话一落,外面龙和宁景两个人领着数名侍卫,立刻展开了一条毒阵。
这条毒阵是云染教宁景所设的阵法,因为她知道眼下暗处有不少的危险,自己又没有恢复武功,只能靠这些来取胜。
宁景和龙一得令,身形陡的飞纵出去,几个人各归各位,西面立刻结成了一个阵网,宁景把毒药以内力灌进了阵眼之中,一张阵网瞬间弥漫起毒气,西面的刺客瞬间阵亡了十几名,其他人脸色难看,立刻后退,龙一命令驾车的人:“走。”
马车突围而起,直奔西面而去,后面的黑衣人,大叫一声:“追。”
数道身影紧追而去,其中一人陡的扬起宝剑,宝剑如流虹一般的往马车上飞来,马车之中的夏雪颖正好掀帘往外看,眼看着那宝剑凌厉的朝马车另一侧的方向射去,若是射中,云染很可能会受伤。
夏雪颖想也没想便欲扑过去,云染直接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身子,她虽然内力尽失,但是对于杀气还是敏感的,宝剑一袭击过来,她便感受到了,眼看着夏雪颖欲扑过去替她挡剑,赶紧的伸手拉着夏雪颖往后退去。
宝剑眼看着要穿透马车的车壁射进来,不想外面变故陡生,数道身影从暗夜之中飘然而至,为首的一道白影一看到宝剑的走向,早一伸手抬起袍袖,一股强大的内力深深的吸附在宝剑上。
他一挥袍袖,宝剑被带动得旋转了一个方向,直朝那些黑衣刺客射来。
黑衣刺客眼看着宝剑要刺到他们身上,人人脸色惊变,欲后退,却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那宝剑在半空旋转而过,嗤,血迹飞溅,眨眼几名刺客身亡。
好厉害的身手啊,黑衣刺客脸色变了,为首的人飞快的开口:“撤。”
不过一道好听的悦耳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起来:“既来了,还走什么,一个别走都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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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亲戚七十大寿,搞到十一点才回来,一回来就躺下了…抱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