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过数里,潘凤这小子醒了过来。
见他懵懵懂懂的,王石也没跟他细说,只敷衍了事。
这单纯的孩子,还是让他永远单纯吧。再说了,即便跟他解释了,他也摸不着头脑,还不如不去浪费那个口舌。
一边走,王石一边就在想。
这南山秦岭之中,居然还有这么邪门的地方。
那石门内的幻象世界就先不说,单单山谷里的气候,就让人惊叹不已。
外面大雪覆地,谷中却温暖如春,甚至还有鲜花水果,这完完全全颠覆了季节变化的天地规则,与王石的空间产生的效果惊人的相似。
那石门里到底有什么?是谁?
又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创造了一个幻境,用什么样的手段,让谷中气候恒定?!
对了,还有那云雾。在山谷里看不见一丝,太阳能完全照射。但到了山上,却缭缭绕绕,分明就是一种遮掩的手段。
王石心中思绪起伏,有惊叹,有好奇,更多的是警惕。
这样一个神秘的山谷,到底是什么人建造的?难道是神仙?王石不由得想起了南华老仙、左慈、于吉这些人来。
要是这个时代真真存在神仙,又该怎么办?如何去面对?王石想到这些,不由得心生忧虑。
两人两狗一直走,午时都没停留下来吃食,直到傍晚,长安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帘里。
王石站在山坡上,极目远望,偌大的长安城,被大雪覆盖围绕,看起来臃肿不堪,像个巨型的雪兽。不过城中过的建筑大部分还是清晰可见的。毕竟嘛,这样大的雪,京兆尹樊陵老头肯定会组织人手扫雪,清理屋顶、道路的。
旷野上,不见一人,冷清寂寥。
王石潘凤和两只狗踩着厚重的积雪,一浅一深蹒跚走下山来,来到官道上,直接杀奔长安城。
作为长安的南大门,安门很是宏伟,而且庄重的。但现在,安门外两边,居然搭起了无数的简陋棚子,许多的人群聚集在这里,哭闹声、嘶喊声绵绵不绝。
王石与潘凤站在一边,看着这些难民,脸色很不好看。
大雪绵绵,使得城外的平民遭了雪灾,才不得不拖家带口,来长安祈求庇护。
但安门紧闭,城墙上那一排排士兵冷漠的眼神,让王石心里很不痛快,甚至于对原本很有好感的樊陵也心生恨意。
这么多人遭灾,不赈济也就罢了,好歹给人提供温暖一点的地方休息吧?好歹也打开城门,让人进去再说才对。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少被冻得僵硬的尸体散乱在道旁,有老人,有妇人,也有小孩。
他们死不瞑目,一双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让王石的心都揪了起来。
更多人还处在生死边缘,王石觉得,应该想想办法才行。
让潘凤呆在一边,王石走上前,对城楼上的士兵喊道:“打开城门,我是京兆尹樊陵大人的旧识,找他有事!”
城楼上的士兵闻言,相视一望,竟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樊陵?是谁?”
“哈哈,那是前任京兆尹,刚被调走不久呢。”
“城下那小子,你的樊陵大人调走啦,不在,哈哈哈...”
王石闻言,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他强忍着怒气,喝道:“那现任京兆尹是谁?为何不打开城门,赈济百姓?”
“现任!?没有!”
“还没到吧?应该。”
看着城墙上那群嘻嘻哈哈的士兵,王石恨不得一拳一个,把他们都打死!这些没人性的家伙,面对城下死难无数的灾民,居然在笑!同时,他大致也明白了其中的情况。
樊陵被调走了,或是高升了。现在的京兆尹还没到任,才使得城外这些难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现在谁在管理长安!?”
王石沉喝道。
“嘿,”城墙上一个士兵冒出头来,嬉笑道:“小子,你要找咱们斄乡侯?不够格儿啊!”
“斄乡侯!?董卓!”
王石眉头一下就竖起来了。
“狗日的董卓,让他滚出来见老子!”
王石大声怒骂出来:“你们这些狗日的,给老子向董卓传个口信,半个时辰不出来,老子就去他府上找他算账!记住,老子叫王石!”
城楼上的士兵听见王石怒骂董卓,先是震惊呆滞,从来没人敢这么骂董卓!然后怒火中烧,不少的士兵鼓噪起来,要弄死王石。接着却又面面相觑。
王石是谁,他们这些西凉兵比谁都清楚。那可是万军从中取主帅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凶人!
所以这些人不敢怠慢,立刻派了几个人去城中报讯。
王石怒气不消,一拳打在城墙上,轰隆一声,把个坚固的城墙生生打出一个窟窿,吓得城墙上的士兵惊若寒蝉。
这动静,也吸引了城外难民的目光。
有好心的难民过来跟王石说,让他赶紧离开。说城中的西凉兵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