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子道行不浅呀!真是人不可貌相。莫非这是盛怀宣的意思?”邓子轩笑着未知可否。吴棠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乱转暗忖:莫非是李大人的意思?他们不好出头,让这小子出马搞定。铺设铁路不是儿戏,玩玩纯属扯淡,一定是中堂大人的意思。想到此吴棠坐直身子道:“既然邓公子想玩玩,老夫网开一面。不过这火车入城恐怕不妥!”
“大人,草民把火车站建在城外,不会让大人为难的。”邓子轩看老家伙眉头紧蹙接着豁然开朗,知道老家伙误解了。误解了好正中下怀,ri后盛怀宣知道了不认也得认,况且老家伙既然误解了,是不可能主动去询问的。“哈哈,不就是铺设一条铁路吗,老夫认准了。ri后铁路修通了,也让老夫玩玩。”吴棠开始调侃。
“大人爽快,ri后铁路修通了,我首先让大人去玩玩。”“邓公子真是xing情中人,老夫就耐心等待了。邓公子放心,城外的车站地址我来承办,保管让你满意。”铺设马尾到福州城的铁路,只有五公里的路程,而且是沿着江岸铺设,不会占用耕地,因此没有任何影响,况且属于他们职权范围内。吴棠盛情款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回到沈葆桢府邸天已经黑了,当沈葆桢闻听吴棠同意铺设铁路简直有些不相信,看到吴棠写来的信才确认无疑。“邓公子,真没有想到你办的如此漂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着你购买的火车到岸了。”沈葆桢大喜。胡雪岩笑道:“子轩老弟,你是如何说服吴棠的?”“我给他送了那么多贵重礼物,既然他纳之肯定恩准了!”如此说法,沈葆桢没有异议,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邓子轩似乎想起什么道:“大人,现在就应该铺设路基,不能耽搁。”胡雪岩道:“大人,子轩老弟购买了火车,铺设路基的钱我出,我现在就差人购买木材。”“大人,我观察造船厂造船后剩下了大量废料,完全可以当做枕木用。”“好主意,废料堆积如山正好派上用处,邓公子真是眼光独到。你说在美国请几名洋人技师,洋人这一块全靠你了。”“大人放心,洋人技师随船到达!”
10天后,两艘英国货轮在马尾船厂码头靠岸。这天,邓子轩夫妇,沈葆桢,胡雪岩夫妇等在码头上观看。邓子轩和英国船长交接完后,开始在码头上铺设临时钢轨,5名从美国来的技师指挥施工。临时钢轨铺设完后,蒸汽吊臂开始卸货,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查看。
邓子轩盯着蒸汽机车,心里不以为然。远远望去,火车头小的可怜,甚至比森林小火车还小。火车头十分简陋,主动轮只有两个,后面的煤水车只有一个轮子。而且驾驶室没有顶棚完全裸露,即便这样众人也是唏嘘不止。等到吊装车厢邓子轩更是不屑一顾。五节车厢完全是木头制作,三节货车车厢其箱体只有半米高,长度大约4米。两节客车车厢,长度大约有6米,只有一个门两侧分别有三个窗户,而且窗户没有玻璃。不难看出西洋各国眼下平板玻璃虽然已经问世,还没有大范围普及。
随车而来有半公里长的铁轨,另外还有其它部件。当天查验完后,邓子轩亲自安排5名美国技师休息。5名美国人,有两名是工程师,两名技师,一名司机。次ri,邓子轩、沈葆桢、胡雪岩等,亲自查看火车头在临时铺设的钢轨上行走,邓子轩亲自爬上火车头查看。毕竟邓子轩是“专业”人士,他提出的问题让美国人刮目相看。
“大人,这种钢轨生产工艺不高,造船厂制造这种钢轨应该没有问题。”邓子轩一边查看钢轨一边道。“美国来的工程师查看了厂里的设备,认为完全可以生产钢轨,我已经差人准备。”邓子轩趁机道:“大人,火车头拉着车厢在钢轨上行走如飞,大人你见识了,ri后必然产生轰动效应。我敢保证一旦朝廷准许,大清国境内就会铺设铁路。”
“邓公子,你是什么意思?”沈葆桢迷惑。“大人,我和美国来的工程师签订了2年合同,我们为何不自己生产火车头。美国工程师告知,造船厂具备生产蒸汽机的能力,生产火车头没有问题。另外,很多附属设备,上海机器厂能生产。我们不能总是依仗洋人,要有魄力生产自己的蒸汽机车。”
沈葆桢摇头道:“眼下造船厂的铁器满足钢轨制造没有问题,ri后制造火车必须购买洋人的钢铁,我们还是受制于人。虽然张之洞在武汉筹建钢铁厂,恐怕三年之内无法炼出钢铁,我们现在即便能造火车,可是不能等米下锅呀!”邓子轩看了胡雪岩一眼。胡雪岩意会道:“大人,实不相瞒,我在广州东莞筹建了一座小型炼钢厂,月产两千斤钢材。而且钢材质量上乘,与洋人生产的钢铁相比大同小异。眼下钢铁用量不大,有了大量库存。”
“胡老弟看不出你在这里等着我,既然如此我同意筹建蒸汽机车工厂。不过朝廷不会出一文钱,我需要你二位鼎力相助。”“大人!主意是我出的,自然责无旁贷!”“大人,雪岩定鼎力相助。”转天,邓子轩前往码头送胡雪岩,“老哥,青海那边差人去看就行,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老弟!这一阵子我是寝食难安,如果真是聚宝盆,我就是把骨头扔在那里也值。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如果开采容易,我就把商队建起来。我走后,家眷就拜托老弟照应了!”
一个月后5公里的路基铺成了,这一段路程没有河流只有两条小溪,在小溪上铺设石孔桥即可,因此筑路速度非常快。一个月后车间生产出钢轨,于此同时两边开始筹建车站。这期间邓子轩给盛怀宣写了一封信简单描述了火车的情况,信中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邓子轩的目的非常明确,必须让李鸿章参与进来,否则大清国铺设铁路无戏。
邓子轩的谋划可谓是滴水不漏,他的目标就是李鸿章。沈葆桢的主业是造船厂和海防,让他筹建大青铁路显然不行。如果李鸿章出马,筹建一条福州至上海的铁路没有问题,巨大的效益是眼见得,李鸿章如此jing明肯定会全力以赴。眼下左宗棠在xin jiang,即便他知道也不会干涉。而沈葆桢肯定会推波助澜,如此这般大清铁路以北洋集团承办就会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