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一步步往回走了。
她的脚步很慢,也很沉,每一步都好像能在地上踩出个深深脚印。
沈砚山转过身,看着她走远,心仍是汩汩冒血。
他再也不想重复过去的日子了。
既然结束了,那就永远结束。在他心里,司露微已经死了。
她当初也是这么告诉他的,就当她死了。
沈砚山心里的重石,狠狠砸了他一下,他对着副官咆哮:“关门!”
大帅府的门,沉沉关上了。
司露微回到了她哥哥家。
司大庄和晁溪也是一夜未睡,等着她回来。
特别是晁溪,担心坏了。
“我给你做点吃的?”晁溪低声问她。
司露微点点头:“好,我吃点东西,睡一会儿。”
晁溪暗暗松了口气。
她还能吃得下东西,知道要睡觉,说明情绪还算稳定。
目前最怕的,就是司露微不冷静,大帅也不冷静,两个人撞到一起去了。
司露微吃了晁溪做的米粉,果然睡了两个小时。
她睡得其实不安稳。
和以前一样,她睡梦中总有孩子哭,一声声在她耳边,折磨着她。
她醒了过来。
“嫂子,你帮我一个忙。”司露微对晁溪说。
“你说。”
“去帮我买一些布。”司露微道。
晁溪不明所以:“要布做什么?”
“做衣裳、鞋袜。给榴生的。”司露微道,“大帅不让我见他,我没办法了,我要离开南昌了。离开之前,我想要给榴生做好十八岁之前的衣裳和鞋袜。”
晁溪错愕看着她。
千言万语,到了这个时候,晁溪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定定站了片刻,还是不知该做什么,只得答应:“好,我去买。”
接下来的几天,司露微天天躲在房间里,做衣裳。
她做的活计很快。
衣裳分春夏秋冬。
她依照石嫂告诉她的尺寸,一年的比一年大,不知不觉就做好了两年的。
时间过去了五天。
榴生还在大帅府,哭得特别凶,已经不肯吃饭了。
沈砚山却铁了心,不让司大庄见他,也不肯放他回来。
到了第六天,沈砚山忍无可忍,自己先鄙视自己,派人去打听司露微这几天在做什么。
得知司露微要做好榴生十八岁的衣裳,然后准备离开,沈砚山只感觉当头一棒。
这女人是没有心肺的。
她口口声声说要留在榴生身边,可一转眼,她就在准备离开了。
留不住她的。
哪怕沈砚山妥协了,换来的是另一场痛苦。
沈砚山微微阖眼,对自己今天打听她的消息感到耻辱。
他的退让,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