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车上接到的密报是什么?”司露微问。
沈砚山觉得很复杂,不好对司露微说。
但是,他非常清楚,他一旦去了,再想回来就很难了。
内阁已经通电湖北,把他即将视察的消息传开了,那边会做准备,不可能不去。
也没必要去牺牲。
“五哥,我有个主意。”司露微道,“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
沈砚山看向了她。
司露微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了声:“一点愚蠢的小建议,我需要借用你车上的电台,给湖北那边发封电报。”
沈砚山把烟蒂踩灭:“说说你的想法。”
“派人去刺杀湖北督军,既留下线索,又不留下把柄。打草惊蛇,让他们觉得你来者不善,再派人来刺杀你。”司露微道。
沈砚山:“……”
“大都督负伤,通电讨伐湖北督军,给他们一个借口。这样,他们从起事变成了反叛,反正他们是要出兵的,这个计划不可能改变。”司露微道。
沈砚山眼前骤然一亮。
最简单不过的方法,他没有想到。
人在困境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身边的捷径,司露微的话,醍醐灌顶。
沈砚山用力抱了下她:“小鹿,你果然很聪慧!”
司露微的枪法和思考方法,都是沈砚山手把手教的。
想起往事,并不是都那么不堪。
沈砚山对她好过,也对她坏过。到了如今,他们不过是意见相左而已。
火车休整了一晚。
司露微借用沈砚山的电台,给远在武汉的师姐发了电报。
后半夜的时候,就有回电:“今晚动手。”
沈砚山愣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重新发车,往武汉慢慢的赶。
司大庄对此很不理解。
不过,五哥是要做大事的,没必要多问,反正车上有吃有喝的,不耽误什么。
这次专列开得很慢,原本中午就该到武汉的,愣是才走了一小半路。
入了夜,车速更慢。
吃过了晚饭,沈砚山让司大庄去休息,司露微站在门口,替他站岗,像个普通的副官那样。
司露微站得笔直。
她的余光,不时留意四周;耳朵竖起来,听着车厢里面的动静。
约莫到了晚上十点多,车顶突然放枪。
正好对准了沈砚山的车厢。
随后是一轮扫射。
副官们急急忙忙要爬上车顶,火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
杀手的子弹用光,也确定车厢里的人肯定被打成了筛子,在同伴的掩护下准备逃离。
司露微追了出去。
她脚步很快,迎面丢过来一把短刀,被她避开了。
她抬起枪,对着夜空放了一枪。
一个人踉跄着倒下。
司露微也看清楚了,一共三名杀手,两人掩护或者替补,另一个人主杀。
她放倒了一个,就不能任由其他两个人逃走。
“小鹿!”司大庄在身后大喊。
沈砚山随后追下车时,只能看到几个身影,快速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快,给我追!”沈砚山大喝,“带上枪和手电,不必抓活口。”
另一个参谋却很紧张:“大帅,您先上车!外面黑灯瞎火,万一再有埋伏呢?”
沈砚山却不管不顾,自己成了冲锋队的首领,带着人也追了过去。
他跑得很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他不能再弄丢了他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