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微接下来几天很忙。
沈砚山从第一次那种患得患失里抽离出来,对她白天不在身边也慢慢适应了。
他们彼此忙彼此的事。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四,既是赵家老太爷的七十大寿,也是徐风清戒断的最后一天。
司露微想着打个电话去军医院问问情况,又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自己反而会分神。
反正明天要去接徐风清的。
她没有打电话。
到了下午,司露微准备出门。
沈砚山却拦住了她:“小鹿,你晚上做什么去?”
司露微语气清淡:“出去逛逛。”
“你到南昌,还要做罗门的任务吗?”他直接问。
司露微也没跟他虚套,点头:“既然没有叛出师门,自然是什么都需要做的。”
沈砚山沉默了好几秒。
他的手指,握紧又松开。
来回几次,他的情绪差不多稳定到了一个温柔的程度,他轻声对她说:“你不是特意来救徐风清的吗?”
“是。”
“那就别做危险的事。”沈砚山道,“你去杀人,想过那个人为什么要死吗?这件事是错的,你明白吗?”
司露微抬眸,看了眼他。
她的声调平稳而冷漠:“刀没有对错。不管是哪朝哪代,抓住了证据,砍头的都是主谋者。”
沈砚山:“……”
司露微已经变成了罗门的一把刀。
刀沾上的血债,是买凶者的作孽。
沈砚山想起很早之前,他杀了明月山寨的土匪,她骂他没有人性。
一转眼,他不仅自己没有人性,也把她的人性逼死了。
一个人,并不是刀。
沈砚山在这一刻,有种深深的痛苦:他为了得到爱情,把他心爱的姑娘,弄成了这副模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让她站在人前,享受荣耀和赞誉,而不是成为不能见光的杀手,一把沾血的刀。
“小鹿,做完这次,能否这一年内和罗门划清界限?你要替我生孩子的,你忘记了?”沈砚山的声音低了下去。
司露微没回答。
她绕过了沈砚山。
沈砚山又道:“你要去赵家吗?你想要杀谁?”
“周塘。”司露微道。
沈砚山不知谁是周塘,接不上话。
“为什么要杀他?”
“不知道。师父接的生意。”司露微说。
沈砚山想了想:“我带你去赵家,这样进去比较容易,脱身也容易。”
“不能麻烦你。”
“我愿意。能替你做点什么,我心里高兴。”沈砚山道。
司露微仍是摇摇头:“我有办法进去。”
说罢,她错开了沈砚山。
她脚步极快,转眼她就在几步开外,消失在大门口。
沈砚山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分钟,让副官准备好礼物,他要亲自去趟赵家。
“告诉参谋处,帮我查一查周塘是谁。”沈砚山又道。
副官道是。
他要去杜家的寿宴,司大庄挺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