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图,他也不是那种愚笨的人,他应该也意识到梁建芳是想让他在我和小段之间选择一个,他的眉头拧成结,脸皱着痉挛成一片,他躲开了我的眼神。
我越发的煎熬与焦躁,我不断地用舌头去顶那些让我无法发出声音来的布条,可是收效甚微。
这时,梁建芳的声音传入耳际,尖锐而刺耳,果然和我猜测的没任何差异,她缓缓说:“图图,现在卢周手上有把军刀,这刀,还是你老婆带过来的,她刚刚身体力行,用自己的手臂,为我演示了一番,我才知道,那刀锋利得很,总之它是把好刀。现在吧,你就选一个你最想救的人,至于被你放弃的可怜蛋,就让她彻底尝一尝这把刀的滋味好了。嗯,得捅在腹部上,这样才能见识到这把刀子真正的威力。”
梁建芳的话音刚落,卢周就用我的军刀割开了将我和小段捆绑在一起的那根绳子,由于惯性,我和小段同时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了好一阵,才勉强站稳脚跟。
但是卢周的手一捞,将我们扯动着,并排靠在了一起!
勾起的唇满含笑意,梁建芳飞快地把陈图手上的布团摘下来,她再用力拍他的肩膀:“图图,你选一个。你是要选你的老婆,还是选那个完全是因为你老婆的缘故,才出现在这里的无辜的小段?”
仰起脸,陈图对着梁建芳怒目而视:“你这个人渣!我不会放过你的!”
冷淡笑笑梁建芳挥了挥手,朝着卢周:“看来某些人,还是没有分清楚局势,这样吧,你给那两个可悲的等着某些人拯救的女人,一人扇三个耳光子。”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卢周的手很快抬了起来,作势要往我的脸上抽来。
瞪着卢周,陈图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你敢打伍一或者小段试试!”
微微咧开嘴,卢周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看着陈图:“我今晚敢出现在这里,我就敢做任何事。”
手飞快地落下,在我的脸上连连扫了三次,我的脸火辣辣的痛。
紧接着,卢周又朝小段的脸上抽去,伴随着那些清脆的声响,我看到小段的眼泪被甩了出来。
可是她的倔强和坚硬,也超出了我的想象,她两边的脸颊鼓起来,像两团小小的包子,她拼命地抽了抽鼻子,那些痛出来的眼泪,很快消隐不见。
像是疯了一般,陈图咆哮:“卢周你敢动她们试试!你有本事就给我试试!!”
冷清渐露,卢周已经不等梁建芳发号施令,他已经用刀子,抵在我的脸上,他扫了陈图一眼:“陈图,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我。你要选快选,你再啰嗦一句半句,我就私人赠送你一个套餐,我直接把伍一这张长得让人心动的小脸蛋,给毁了,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卢周加重了力道。
刀尖发出来的寒,贴在我的脸上,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恐惧覆上心头,可是我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的胆怯,我反而是用眼神怒视着卢周,继续用舌头去顶弄那些布团。
卢周再次用力,被刀尖抵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我不知道我破相了没有,但陈图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他的唇咬出了血,沁在他的嘴角边,满满的触目惊心,他的语气里面,全是挫败和愧疚:“小段对不起,小段,我对不起你。伍一是我的妻子,我曾经在生死关头放弃过她一次,这一切,就算让我永远活在愧疚救赎中,我也不能再放弃她。小段,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我一定会做到的,我真的不能再放弃伍一,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小段连连“唔唔”了几声,好像是在回应着陈图。
拼命地躲开我和小段的目光,陈图把脸垂下,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底气,却又有点儿掌控全局的霸气:“我选伍一!梁建芳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别的花样!”
漫不经心地勾唇,刚刚一直沉默看戏的梁建芳,淡淡然:“你确定?我给你三十秒考虑清楚。”
我的骨头里面,像是被人塞满了棉花,我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但我的舌头,却像是如有神助一般,成功地把那一团让我无法说话的布团顶得掉在地上。
贪婪地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我冲着陈图,可能是出于紧张,也可能是已经透支了所有体力,我的声音失真到有些颤抖:“陈图,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小段今天晚上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她不应该被卷入这一场荒谬中。如果我们之间真的能有一个人可以好好的离开这里,那个人必须是小段!”
依然无所不用其极地躲避着我的视线,陈图的头埋得更低,他的声音也是那种让我心涩不已的微弱挣扎,低低的,犹如从地板中发出来一样:“是我做的不好,才让你和小段身陷在这种地方。伍一,这一次我想彻底遵从我的内心。我选你,不管在谁和你之间做出抉择,我都选你。”
我的瞳孔睁大,我的声音越颤抖,越失真,甚至嘶哑得有些模糊:“陈图,小段她怀孕了!她是个孕妇!她怀了孩子,她可以当妈妈了!你能不能别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重新发生在她的身上!我到现在为止,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梁建芳这个疯女人会把我引到这里来,但我不是傻逼,我猜得到你的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想要什么东西,你给她!换小段安然离开这里!我求你了!”
脸微微抬了一下,陈图的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结,他再望了望我,再看了看小段,他的嘴连连抽搐了好几下,他转脸,冲着梁建芳,他的语气很淡很轻,却重若千斤:“你让伍一和小段离开这里,我不但可以把你参与洗黑钱的证据给你,我还可以把漫游国际全部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