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到不行,我从嘴里挤出恨恨的一句:“宋小希不是那些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这样?”
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刘承宇慢腾腾吐出几个字:“她未婚夫。”
我怔住:“冯德?”
点了点头,刘承宇一脸狐疑:“你认识他?”
我闹心到不行,觉得这一切太不符合逻辑,于是我说:“他和宋小希不是订婚了?婚都订了,结婚这事也会被提上议程,他有必要这么猴急,要在夜总会做这种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在一旁的陈图,冷不丁来一句:“我大概猜到这事的来龙去脉了。”
侧过脸去,我半信半疑看着陈图:“你知道?”
瞥了我一眼,陈图倒是一本正经:“宋小希家里应该是出事了。准确来说,宋小希的爸爸宋建国和她哥哥宋驰出事了。宋建国和宋驰共同经营的万宋公司,应该是快要被冯德收入囊中了,而宋建国和宋驰,肯定被冯德算计,或者是被抓住实打实的把柄难以脱身,宋小希一时情急之下,单枪匹马去求冯德,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问:“陈图,你瞎猜的?瞎掰的?”
脸上浮出那种很迷人的自信,陈图摊了摊手:“我去打个电话,就能确定我猜得对不对。”
说完,陈图一边掏手机,一边朝走廊的尽头去了。
原地就余下我和刘承宇两人。
沉寂了一阵,刘承宇冷不丁一句:“陈图今天刚出院?”
心烦意乱,我点了点头,简单答:“是。”
噢了一声,刘承宇的脸上涌动着别样的情绪:“事发第二天,我听到小段说了。梁建芳,应该是急坏了吧,毕竟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伤成那样,呵呵。如果换做是我,估计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我听着听着,恍如看到了当初的那个自己,当初那个强忍着满眶的热泪,用大嗓门质问着邓关凤的自己,我不禁觉得难过。
半响,我应:“并没有。”
又噢了一声,刘承宇突兀压低声音:“原本我有打算过去看看,可是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终究是一个游离的局外人,身份比较尴尬。”
心情越发沉重郁结,我眉头轻皱,安慰的话却有心无力:“一切会好起来的。”
刘承宇不再说话了。
不久,陈图回来了。
他把手机揣回裤兜,脸上的情绪没有多大的变动,他走过来靠我近一些,语气挺淡的,说:“确认过了,我的猜测没有错。就在昨天,宋建国和宋驰,被人举报偷税漏税,举报人掌握大量确凿证据,宋建国和宋驰已经被羁押,万宋面临着被并购的局面。对万宋虎视眈眈的人,也确实是冯德。”
我的眉头彻底拧成一团:“嗯?”
又淡淡睥睨了刘承宇一眼,陈图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轻地捋了捋我的发梢,很跳跃地说:“你头发乱了。”
我瞬间明白,陈图这是故意做给刘承宇看的,他这是在宣示主权。
我这都被大火燎原了,他丫的还想着这档子事,我简直醉到不能醒,粗暴地挡住他的手,说:“先说正经事。你没听到宋小希哭得那么厉害?”
扁了扁嘴,陈图:“别的女人哭还是笑,关我什么事。难道全天下的女人哭了,我都得上去慰问一番?”
我白了他一眼:“你好歹有点慈悲心!”
咧开嘴,陈图有些讪讪然:“我话还没说完。”
我再瞪他:“说话干脆点,别说一半留一半。”
手尴尬地慢慢收回去,半悬在那里,陈图缓缓再说:“宋小希的事,在我看来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踏马的简直想要直接上锄头,就地挖个坑,把陈图这厮给活埋了!
要真的按照陈图的说法,宋小希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宋小希能掌仰的两个男人双双下马,宋小希一直只管开开心心简简单单活着,她自然是没有接触过那些商业斗争的,她都需要放下身段跑去哀求冯德了,这还不算是大事?
我再想想冯德那副五大三粗各种猥琐的嘴脸,胸口积压着一股莫名的焦躁,忍不住狠狠剜了陈图一眼:“你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说风凉话?”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隐隐不发的刘承宇,忽然撂了一句让我分外迷惘的话。
他淡然的语气中,夹杂着情绪繁厚的冷漠:“冯德背后的人是谁,陈图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