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飞怒道:“柳子华,你凭什么要我写休书?”
柳子华冷哼一声,“就凭你打她和打她的儿子!”
韩丰年着急地说道:“子华,别闹,今天是中秋节,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你怎么能叫梦飞做那样的事?还是快点想法子寻找小乔妹妹吧。”
云梦飞则吼道:“柳子华,一定是你将她藏起,马上交她出来!”
柳子华冷嘲热讽激将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强抢我的老婆,是我将她藏起来,就不交给你,你奈我何!”
云梦飞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蓝莲赶紧挡在柳子华身前。三人剑拔弩张,恶战一触即发。韩丰年跳到云梦飞面前,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梦飞兄弟,子华一直和我在一起,哪里知道小乔妹妹的下落?”
柳子华惨然一笑道:“我不知道,但我的手下知道。三更时分,蓝莲跟随我们回家刚好看见乔翠从花园逃出,他跟踪她到包子店然后出城,出城后来到河边,她跳下河去,蓝莲救起她,带她来到浣心楼。我能找到这里来,是因为蓝莲一路上留下记号。在我们到来之前,她刚好走了。”蓝莲点头称是。
韩丰年倍感意外,结结巴巴道:“你、你真的知道?那么她现在到哪里?”
柳子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淡地说道:“云梦飞,如果你想马上见到她,请写休书,否则她可能一辈子不见你。你自己考虑清楚。蓝莲,我们走!”蓝莲领着柳子华一阵风般消失在苍茫的黎明里。任云梦飞轻功再高,也赶不上江湖著名的“神行太保”蓝莲使者。
月亮下去,风越来越紧,天脚底的云慢慢向上涌,天色灰蒙蒙一片,中秋节来了。云梦飞找了许多地方,始终找不到摸不着乔翠的半点痕迹。风渐紧,云层越积越厚,挡住太阳,今夜可能看不到月亮,将近中午,天色始终象他的心那样掉进永夜,没有明亮起来。他精神恍惚,欲哭无泪,后悔莫及,又回到浣心楼,茫然对着那桶血水,泪水恣意流淌。
林源和林大海悄然无声地来到他身边,林源神情悲戚而庄严,直截了当地说道:“梦飞,写休书吧,这样对你们都好。”连当初最赞成他和乔翠在一起的林源也劝他写休书?云梦飞错愕地抬起头,望着两人红通通的眼睛,哑着声音哀求道:“林叔叔,我知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我从来没想过要休她,求你带我去见她。”
林源沉声道:“她不想见你。当初我不想她受伤才将她交给你,没想到你伤她比细叶飞扬更严重。你们在一起真的不合适,我错了,我对不起于兄,对不起方渔,也对不起许加。你放过她吧,勉强没幸福。”说罢落寞地走开。
伤她比细叶飞扬更严重?云梦飞愣住。林大海扶他在桌子边坐下,强忍住泪道:“我们刚从嫂夫人那儿回来,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无法相信无法想象你竟然那么凶残。她伤得真的很严重,头大如斗,缝了几十针,眼角爆裂,眼睛几乎睁不开,七窍流血,兼有内伤,失血过多,痛得昏死数次,孙大夫说如果不是因为练过武功,习惯挨打,她早死了。一个姑娘习惯挨打,这正常么?她不仅表面伤得十分严重,内心伤得更严重。三当家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忍不住跑了,我和林叔叔坐了大约一个时辰,她被噩梦吓醒三次,每次醒后都大哭大叫,我们是受不了才逃出来的。林叔叔说她跟遭遇王牵牛强奸那时一模一样。你是她的丈夫,即使不爱她,出手也不该如此狠。你也许是无心之失,但你令她想起王牵牛,所以我请你还是放过她吧,免得她疯掉,她即使有千般万般不是也罪不致死。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象有深仇大恨般处处往死里打,口是心非……”
云梦飞的目光发直,泪水淌下,“大海,带我去见她!我真的知错了,让我向她认错,让我照顾她。求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林大海痛苦地摇摇头,“我不能作主。此时此刻认错有什么用?梦飞哥,听我说,她的心本来就不属于你,虽然曾经被你感动一阵子,但又被你顷刻打散;女人的心一旦变了,十头牛也拉不回。你还是放过她吧!”说罢也起来要走,云梦飞一把拉住他,“大海,难道我真的那样可恨可恶十恶不赦罪无可恕么?我真的知错,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你知道我等她那么多年,心如古井水,皓比明月,只为一生一世跟她在一起,怎么忍心伤她?我真的一时糊涂,我发誓从此戒酒。求你带我去见她……”
林大海不为所动,仍旧摇头,“她现在虽然非常不好,幸好有孙大夫照看,孙大夫是前朝御医,妙手回春。你就放心吧。”云梦飞不依不饶,苦苦哀求。林大海为难地抱着头,“看来最错的是我,我是罪魁祸首。我为一己私利没将事情阐明,导致今天这恶果。”他见林源从内堂踱出,终于一咬嘴唇,鼓起勇气将将乔翠莫名其妙被纹身和出现在镖箱里的怪事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