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孔雀,娇艳的蔷薇再一次映入眼帘,那曾经是触目惊心的累累的伤痕!它们的主人放声地哇哇大哭,痛苦的眼泪汇成两条放纵的小溪在哗哗地流淌。柳子华的手颤了一下,轻轻地揉捏着抚弄着,狂乱的思绪慢慢平复下来,见乔翠始终哭个不停,开始变得不耐烦,暴躁地吼道:“烦死了!爷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到你,可以放你回家。不过不代表事情就此罢休,欠的情欠的债是少不了的,口讲无凭,须立字句。马上起来给我写欠条,否则终老于此!”说完打通她身上的穴道。
乔翠又惊又喜又怕,忙不迭切地爬起,穿上衣服,揩干泪水,磨好墨,按照柳子华的意思写了十张欠条,最小的一百两,最大的一万两,共计三万两。柳子华接着念道:“本人乔翠自愿与柳子华同房一晚,非逼迫。”要求她写十张,共度良宵一次撕毁一张;他选择适当时刻适当地点,她不得无理由拒绝,若然怀孕不得堕胎;不管怀孕与否,撕完从此两讫。乔翠头皮一紧,抗议道:“不行,万一丢失一张被人捡到怎么办?我只能写一张。”柳子华想想也有道理,允许她只写一张,同房一晚作一个记号。看到柳子华狞笑着将欠条收起,乔翠的心猛沉到谷底,灰溜溜地跟随他走向铁门。
耳边如鞭炮劈啪作响,脚下剧烈抖动,一些颗粒状的沙石簌簌地落在头顶上,铁门外头轰隆数声巨响。乔翠惊叫:地震!几天前曾有过一次轻微震动,时间短且没有落石,这地牢存在几百年,大小地震经历无数次,构造坚固,应该不会倒塌。柳子华使劲一推门,愣是不动,不好,被堵了!拖着乔翠奔回卧室,扔掉坑上的垫子,揭起石板,不由分说拉着她往里钻。
地震停止了,四周漆黑一团,乔翠什么也瞧不见,只听得柳子华的声音在前面喊道:“别站立,别亮火折子,快爬到我这儿。”乔翠摸索了一阵,直到抓住柳子华的鞋子才知道要爬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便象条虫子一样沙沙地蠕动。柳子华停下,她也停下,洞内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柳子华低嚎了一声后,眼前一亮,一股湿冷之气迎面袭来。柳子华在乔翠爬出洞口后拉上石门,乔翠见头顶出现一个如斗大的暗蓝色的圆圈,方知自己原来在井里,井水离洞口不过两尺。两人抓住井壁突出的石头。面前吊着一箩筐,乔翠欲坐进去。柳子华一手夺过,自己抢先进入箩筐里,用力把绳子往上拉,到了上边后才将箩筐放下,把乔翠拉上去。
乔翠从箩筐跳出,欲迈开步子,不料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柳子华赶紧扶她在井沿坐下,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瘦削的肩膀上。他一手扶着辘轳,一手搂住乔翠,木然地注视着苍茫的天际,经久不动一下,直到乔翠推开他。
他见乔翠神智清醒,举起笛子吹出几个尖锐的音符。不一会,一条黑影飘至两人身前,向他们作揖行礼。乔翠定睛一瞧,是白莲教的蓝莲使者。蓝莲将箩筐收起,井口封好,然后立等柳子华吩咐。
此时已是初更,一轮金黄的圆月亮挂在幽蓝的夜空中,皎洁的月色下,乔翠看清楚这是一所凋敝的大宅子,建在树林与田野接壤处,屋舍残旧,围墙很高,墙身布满小洞。墙内老鼠乱窜,杂草丛生。墙外鬼哭狼嚎,稀疏的树林被一团淡淡的雾气围绕,林子间的虫鸣和田野的蛙声交织在一起,偶尔传来猫头鹰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荒郊的夜,静得有点可怕。
柳子华命令道:“蓝莲,马上送乔姑娘回林大海家。”
“属下遵命。”蓝莲稍稍顿一下,“不过,少爷,你呢?”
“我还有事要办。快去快回。杨子,记住,如有人问起你近期的行踪,一定要说初七之前在庙里,初七到今天都在家里。如他们不信可找济生堂的纪大夫作证。切记!”柳子华特意把初七和济生堂纪大夫加重语调,说罢一挥手,乔翠还未回过神来,即被蓝莲卷了去,一阵疾风掠过耳际,未几回到林大海家。她刚洗完澡上床歇息,乐叔就回来了。
乔翠躺在床上,想起临别时柳子华交待的话,感觉奇怪,不过到底又困又倦敌不过周公,糊里糊涂地睡着了。恍恍惚惚间,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闪到床前,突然扑向她,吻她的唇。乔翠骤然惊醒,从床上弹起,手脚乱舞,对来人拼命撕打并大喊大叫,“柳子华,不要!柳子华,不要!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
“小乔,你醒醒!小乔——”双手给紧紧抓住,耳边传来云梦飞的声音,乔翠睁大眼睛,果然是云梦飞,禁不住扑上去哭起来。云梦飞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问道:“是不是柳子华欺负你?”
乔翠一听柳子华的名字,吓得完全清醒过来,背后阵阵发凉,冷汗渗出,连忙否认,反问道:“梦飞哥,你不是到武当参加南哥的执掌典礼么?怎的回来了?”
云梦飞道:“初十那天,我刚到达武当山,大哥说他收到大海的信,信上说你有危险,要我速归,所以我连夜赶回,见你没事,也就放心了。”
乔翠更吃惊,林大海怎么知道我有危险?柳子华提及他时样子很窝火,两人到底有何矛盾?无论怎样,柳子华肯定预先知道梦飞归来才释放她的。
云梦飞点亮蜡烛,看见她脸上的花,笑道:“怎么又画花?睡觉还不肯洗掉?”
“再也洗不掉了。”乔翠嫣然一笑,把衣服脱掉,让纹身露出,撒娇道,“好看吗?”
云梦飞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