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天没眼,竟然让好人没好报!”
周剑南惊叫道:“孙大夫不是名叫孙半农么?”
老头儿奇怪地反问道:“孙半农是谁?”
“就是那位在神农镇上济世堂免费帮穷人看病的、白须白发的老神仙啊!”
“济世堂的孙大夫才三十来岁,年轻着呢!哪来白须白发?”老人咳了一声,指着云梦飞道,“就是刚才这位小哥说的那位。我们这儿再没有第二位孙大夫了。”四人一下愕然,不禁又惊又喜:堕崖身故的不是孙半农!
父子仨见夜色已深,明天还要干活,自去睡了。
柳子华望着云梦飞,“梦飞哥,你刚才说孙什么?”
“孙远志。墓碑上刻的就是这个名字。”云南梦飞肯定地回答。
“孙远志,孙远志,孙远志,这个名字好熟。”柳子华喃喃地念了几遍,抬头望着月亮,忽然叫起来,“爹,这个孙远志会不会就是七年我们在丰都附近遇见的那位大夫?哎呀,真巧,我记得七年前的这一天我跟她……”柳子华顿了一下,“孙大夫救了我们的同时也救了几个蒙古人,然后说他爹有事要赶回神农山。这儿就是神农山,南哥口中的孙神医会不会就是孙远志的爹?子承父业啊。”
林源思索了一下,“这样吧,你们好好休息,我去会会孙夫人。”
周剑南道:“我也去。”
林源笑道:“你还想再没面子多一次?”
周剑南讪笑道:“这次我专程上门道歉。”
“人多了会引起她不安。剑南,梦飞,你们陪着子华留在此。我先去探探情况,明天我们再一齐拜会她。”
“也好。林叔叔记得替我向她借那本《小儿咳喘方》。”周剑南叮嘱道。
柳子华则有点羞涩道:“我见她家家徒四壁只有书,米缸空了,就把自己的一些银子和干粮还有几个大饼放了进去。记得提醒他们尽快食用,免被老鼠偷吃掉。如果生活许可,就送栩儿上学堂念书,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读书真是浪费了。”
柳子华不但模样俊俏,能吹会唱,口甜如蜜,还善心膨胀、爱心泛滥,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林源怔了一霎,轻声道:“你们安歇吧,我尽快回来。”
周剑南调笑道:“林叔叔,你可以不回来。我们三人明天一起去找你,记得给我们开门就行。”三人大笑起来。
“去你的!把人家方姑娘当什么?一个正经八百的武当弟子怎么忽然变成杭州虞家二老爷?快去睡,别想入非非!”林源故意板起脸。
周剑南笑得更加疯狂,“跟得虞叔叔多了难免口贱,可我口变心没变!林叔叔,你别心猿意马口硬着!出污泥而不染不算真君子,只是傻帽!”
林源哭笑不得,“好,剑南,我听你的话,今夜就不回了。你们明天辰时上门吧,早了我不开门!”四人大笑一番,林源乘着月色翻山越岭去。
柳子华宽衣解带上床歇息,遍寻不着一直携带在身上的两道平安符。那是临行前林彩凤特意为他求的。两年来,林彩凤逢初一、十五必定到庙里吃斋并替他祈福,祈求上天保佑他年年岁岁日日夜夜平安大吉。他每夜会将平安符置于枕头下,枕着妻子的柔情和思念入睡。他们是七年前的今天认识的,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怎么偏偏不见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对,他终于想起今天因为要进山,起得早,他匆匆之间将平安符塞进钱袋里。钱袋在孙大夫家的米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