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军又制造了一起惨剧。下午,在北宁铁路医院,日军将一百多名38师的伤员,全部刺死在病房上……”李向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变得异常沉重。
他晚上来找路承周,也是想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什么?这些畜生!”路承周眼睛里的怒火,好像要喷射出来。
如果日军将38师的伤员拘押起来,他一句话也不会说。
可是,将这些伤员刺死在病床上,实在太让人痛恨了。
“日本人在华界,随意搜捕,任何杀人,无恶不作。这些债,以后我们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的。”李向学坚定的说。
路承周没有再说话,他满脑子,都是那一百多位死在病床上的伤员。
他们受伤进了医院,已经离开了战场,甚至与这场战争暂时都没有关系。
然而,日本人竟然连伤员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李向学与田南晨,其实已经切断了联系。
按照田南晨的要求,省委会派人与李向学联系,接上他这条线。
然而,路承周的情报,让李向学必须今天晚上,就与田南晨联系。
从路承周家离开后,李向学再次去了达文波路达文里1号。
事关田南晨的安全,李向学不得不冒险前往。
在达文波路达文里1号外面,李向学仔细观察了一阵,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将耳朵趴在一号的门上,里面也没有声音。
田南晨昨天告诉过他,这个地方可能会借给民先队使用。
用暗号敲了敲门,李向学警惕的望着四周。
“你怎么来了?”田南晨将李向学领进屋后,惊讶的问。
他与李向学已经断了关系,李向学的关系,转给了省委。
按照纪律,他们之间不能再发生任何联系。
“蚂蚁报告了一个情报,日本特务机关已经知道,明天下午,有一位北方局的领导要离开海沽。日本人已经决定,要抓捕那位北方局领导。”李向学解释着说。
“北方局的领导?明天下午离开?”田南晨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明天下午离开的,能称得上领导,还是去北方局的,应该只有他。
“田先生,这个日本奸细,不在你身边,也肯定在这两天与你接触过。”李向学笃定的说。
“你先回去吧,此事组织上自然会处理。”田南晨沉吟着说。
他将这两天,自己接触的人,全部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底。
田南晨是老特科,他是事情的亲历者,听到李向学的消息后,他脑海里马上就浮出一个名字。
“蚂蚁建议,如果发现内奸,暂时不要惊动。”李向学说。
内奸是最危险的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还不惊动,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像当初发现何贺一样?”田南晨笑了笑,这个“蚂蚁”在处理这些内奸时,还真是胆大。
除了何贺的事,还有救国会的办公地址。
让救国会搬进一个日本特务家里,海沽市委得知后,还批评了。
只是田南晨担了担子,就没有惊动李向学和路承周了。
“这小子很有想法,他现在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实践能力,早就超过了我。”李向学笑了笑。
路承周胆大,却不鲁莽,机警而又沉着。
“惊不惊动此人,处不处理此人,组织上自会研究。具体结果,等组织决定吧。”田南晨不置可否的说。
“另外,蚂蚁要求,设立紧急联络方式,增高紧急联络员。”李向学要走的时候,又想起此事。
“你看看,这种事情,还要人家来提醒。”田南晨批评着说。
“我确实没有注意到,形势会变得这么复杂。”李向学很是惭愧的说。
“以后,蚂蚁同志的要求,要及时向组织汇报。你们之间,确实需要更快的传递途径。甚至,可以建立第三方交通线。”田南晨沉吟着说。
李向学担心路承周会挂念此事,回去的时候,特意在死信箱留下了情报。
田南晨没有再提内奸之事,显然是有了把握。
他必须第一时间告诉路承周,免得让他挂念。
路承周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看到了李向学留下的情报,他马上取了。
借着抽烟划火柴,路承周看到了情报内容,顺手就将情报的纸条包在烟上,几口就烧掉了。
路承周相信,既然组织上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处理好的。
他今天的任务,是准备一个新的接头地点,以及安全屋。
接头地点,路承周与李向学也有过几个,比如说利顺利酒店,爱丁堡道上的咖啡馆。
随着日本特务机关进入英租界,他们之间的见面,必须更加隐蔽。
同时,他们之间的情报传递,则需要提高效率。
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路承周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李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