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兄请别误会,在下其实只是想见温兄一面而已。实不相瞒,我乃是金陵应天府而来的商贾,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是想靠着温家这颗大树,好乘凉而已。”张牧急忙给温德胜斟酒道。
“严老弟说笑了,我温家行商不过是副业。你也知道,有些时候都是外面看着热闹,里面的事情各有个的难处。光凭借那些田租那里够这一大家人开销?无非是几个祖上的铺子留下勉强维持着。你要是想这里做买卖,只要官府同意,我温家可不会干涉。”温德胜笑道。
张牧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便小声的道:“实不相瞒,金华府义丰乡乃是我的本家。虽然这几年在曹国公府里做个买办,可是你也知道,如今开销很大。入不敷出,所以我父亲才让我南下碰碰运气。这不是就走到温公子了么?”
温德胜听到了义丰乡严家,却不动声色,想了片刻道:“金华府义丰乡严家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早就跟我们家没有往来了。这些陈年旧账,我是不记得了。”
“是么?哎,可惜了。我还打算跟温公子做个长久相与呢。手上倒是有一批好东西,可惜了,这是无法换成银子了,等回到金陵再说吧。”张牧苦笑一声。
温德胜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好东西?”
“温家既然都做正业了,说这些也没用。别再最后牵连了温公子。”张牧摇头说道。
温德胜显然是个老手,听到这里竟然也不接茬,反而是笑道:“眼下市面上都流通宝钞,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又不能当钱花?做饰么?”
“温老弟真会说笑,作饰谁用银子?用金子不更好?其实也不瞒你,这宝钞虽然在关内流通算数,但是到了关外,这东西就是废纸,那些蛮子们可只认得白花花的银子,认不得这这种废纸。”张牧笑道。
“关外?你是说关外要通商?”温德胜猛然一惊问道。
“这可不好说,不过么你也知道,我家主子曹国公李将军乃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和太子殿下又是玩伴,听闻用不了多久,陛下就又会对漠北用兵了。
这次应该是第七次。漠北的蒙元已经被咱们打的节节败退,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我家主子说,陛下说了,要想彻底的覆灭蒙元,那是不可能的。等这次出兵完了,陛下就准备采用怀柔政策了,以后就不会再轻易用兵。毕竟年年征战,劳民伤财,也不是长久的事情。”张牧大有深意的笑道。
温德胜听到这里,便知道张牧不是胡说八道,从洪武元年开始,朱元璋就先后六次北征元戎,记得前几年,大将军蓝玉还在漠北大获全胜,这件事还没有过去多久。
蒙元确实没有什么气候,但是不停犯边也确实头疼,因为漠北生活苦寒,他们那里越是穷苦,便越要来中原掠夺,一味的打并不是办法,所以大家都猜测,朱元璋可能要改变策略了。
没想到被张牧这么一说,温德胜倒是觉得,这件事十有**是真的。
漠北有这里急需的皮货,兽筋,那东西买到江南,几乎是一本万利。
而卖给漠北的则是盐铁布匹茶叶,也是一本万利。
如果日后真要是通商了,自然需要大量的白银作为筹码,温德胜的心里,不免有些活动开了。
毕竟,如果能够沾手了这种买卖,不会比走海货利润低到那里去,而且名正言顺。
于是便笑道:“严老弟,不妨你跟我说说,你手里有什么宝贝?咱们说笑怕什么?我又不会跟外人讲。”
张牧这个时候和严厉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知道,温德胜上钩了,便笑道:“你听说过伊人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