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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见越众而出:“是儿臣。”
皇上看他一眼, 又问道:“是谁负责喂的?”
这回回答的是五殿下身边的护卫, 他上前一步,跪下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四殿下和他身边的沈长史。”
楚贵妃作为一个母亲, 已经被方才那揪心的一幕激的失了理智,转向皇上道:“皇上,既然是五殿下和沈长史喂养的,此时必然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还请皇上彻查,尤其是沈长史, 不知受了谁的吩咐,又安了什么心思!”
她原本就恼怒沈入扣不若以往配合, 此时更料定了她已经转投了别的主子。
皇上听毕不觉皱眉, 他虽不喜薛见,但是也知道他不会愚笨到害人还得自己亲自动手, 再说薛见也没必要啊, 伤了老五他就能登基了?这时候只得先推个炮灰出来了, 他把目光转向那位沈长史。
阿枣心说天要亡我,楚贵妃只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如命根子一般,薛见看见楚贵妃满脸恚怒,就知道目的已经打成, 正要开口, 薛望先一步开口, 很罕见地说了一长串:“父皇,此事应当是意外,野兽伤人之事也不是从未发生过,若四哥和沈长史真存了歹心,何必又要来救我呢?还白担一个恶名,还请父皇明察此事。”他并不喜欠别人人情。
楚贵妃听自己儿子跟自己唱反调,恨的牙齿痒痒,但不好张口打自家儿子的脸。皇上缓缓道:“野兽伤人之事并非没有,但为何那豹子只追着你一个人咬?”
五殿下不觉怔了怔,薛见拱了拱手:“此事既然疑点重重,不如让御兽园的人过来查验吧?”
庄朝人好养飞禽走兽,皇室还专门建了御兽园专以用来饲养猛兽,御兽园的人很快赶到,先查验了一番豹子的尸首,查了一个时辰也没查出什么详细来,又小心道了声得罪了,开始查验薛望的衣物佩饰。
薛见全程劳神在在气定神闲,半点没有紧张之态,阿枣就站在他身后,心里有些古怪,她正在琢磨,就听御兽园那边的人大声道:“找到了!”
他问薛望身边的随从:“能否把殿下平时用的香借我一看?”
随从递了个精致的白玉小瓶,御兽园的人闻了闻,又倒出来一点仔细辨认,和旁人商量一二,神情有几分哭笑不得,向皇上拱手道:“皇上,殿下用的香料里有一位叫罗汉草的香料,此物对猫虎豹这些动物有莫大的吸引力,殿下的香料应当是蒸滤出来的,极为淳厚,寻常人可能闻不着,但却逃不过动物的鼻子,所以这畜生才会扑咬殿下。”
阿枣听完怔了下,难道罗汉草是猫薄荷?
五殿下听完,一向冷淡的面容上头回露出几分尴尬:“儿臣知道香料中有罗汉草,只是不知道它居然能招惹猛兽。”
闹了这么半天,竟然是因为一位香料,皇上也有些哭笑不得,又冷着脸斥道:“荒唐!就因为你的一时疏忽,这斗兽礼才没有行完!”把五殿下和楚贵妃斥责了一番,扣了两人一年的薪俸,这才起身去了。
楚贵妃也顾不得薪俸了,回到营帐里拉着五皇子细细查看:“望儿,你有没有惊着吓着?身上伤着了没?算了,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五殿下拉住她,精炼道:“母妃,我无碍。”楚贵妃确定他真的没事,这才舒了口气,又冷声道:“若是你有什么差池,我这就扒了沈入扣那个朝三暮四的混账的皮!”
五殿下淡淡道:“御兽园的人已经查清,况且沈长史还救了我。”楚贵妃道:“没准就是两人联手做的戏。”她见五殿下神情冷淡,抬了抬手:“罢了,看着你的份上,我再给沈入扣一次机会,下月就是太后寿宴,她若是再敷衍了事,那就没法子了。”
她抬手拍拍五殿下的手:“我知道你重情义,她知道我的一些事,若是这人真的倒戈相向,定是不能留她了。”
......
如果现在用一句歇后语来形容阿枣现在的状态——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她方才也不是没想过今天这是薛见设下的局为了要她的命,可是想想也没道理啊,薛见要坑她自己参合进来干什么?
她自己思索了片刻,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今天这事是您...”
薛见无声地看着她,忽然皮笑肉不笑:“是我干的,就是为了索你小命,你待如何?”
阿枣:“...”她给薛见活活地堵死了。
今天御兽园过来的人是他的人,为了就是保证沈入扣无失,没想到费尽心机设了这么大一个套,为的就是让楚贵妃那边和她决裂,之后他就可以伸手将人收入囊中,要不是沈入扣近来对自己颇为尽心,他哪里会费这般心力?若不是她突然救老五,这些话现在已经告诉她了。
她弄出个神来之笔,让他白白设局,还是说,她压根不想回头?
阿枣见他看过来:“殿下,怎么了?”
他淡淡道:“你为何要救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