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胡同,让人多势众的大枪兵完全发挥不出来人多的优势,每次能直接面对刘秀的,只有一两个人,而这对刘秀来说,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刘秀留在这条小胡同里,与大枪兵再次展开肉搏战,倒下赤霄剑下的大枪兵尸体,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秀在这里已经杀倒二十余敌。
地上的尸体层层叠叠,猩红的鲜血,在胡同两边的墙角,流淌成河。
即便有地利的优势,但刘秀一个人,独战这么多的大枪兵,没有休息和喘息的时间,他也会累,也会疲倦。
刘秀感觉自己手中的赤霄剑变得越来越沉重,肺子仿佛被挤压成一小团。
就在他考虑自己要不要跳墙逃走的时候,突然间,胡同两边的屋顶上,飞射下来数支箭矢。
这些箭矢不是射向刘秀的,而是射杀刘秀对面的大枪兵。噗、噗、噗!一时间,有数名大枪兵中箭,惨叫着扑倒在地。
胡同里的众人举目向上一瞧,只见手持弓箭,站于胡同两边屋顶上的人,正是平村的村民,带头的人,是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赵桂。
在村子里,赵桂的为人很是憨厚,别人家有点活,需要人手了,他都抢着去干,话还不多,干完活就走,既不要工钱,也不会留下吃顿饭。
就是这样的一个朴朴实实的村民,现在却是一脸的煞气,对准胡同里的大枪兵,连续放箭。
平村村民,就是靠着捕鱼、打猎为生,箭射是他们维持生计的基本技能。
赵桂领着村子里的猎户,人是不多,只有十几人,但个个都是神射手,箭无虚发,每一箭都能射中大枪兵的要害。
看到村民们对大枪兵展开了反击,虽说就赵桂他们十几个人,但也足够让刘秀士气大振的。
刘秀要跑,易如反掌,他之所以留下来与大枪兵缠斗,归根结底,还是在尽自己所能的救助平村村民,只是他一个人力量太有限,拼尽全力,又能杀几人?
只有村民们自己觉悟,自发的组织起来,抵抗贼军,才能真正的保护他们自己,救他们自己。
现在村民们选择抵抗,而不是任人宰割,这让刘秀既欣慰,又亢奋,振作精神,持剑主动冲向对面的大枪兵。胡同狭长,本就没有周旋的空间,现在正面要面对刘秀的反击,头顶还要提防着村民们的箭射,追进胡同里的大枪兵终于开始支撑不住,扔下数十具之多的尸体,余下的
人,仓皇向胡同外逃去。
胡同的外面,也聚集起大量的平村村民,人们拿什么的都有,有棍子、斧头、菜刀等等,这些村民们看起来毫无战斗力可言,但他们的声势,却震慑住了大枪兵。
看着平日里见到他们就跑,见点血就吓得浑身发抖的村民们,这时候都拿起了武器,横眉立目的向自己主动冲过来,大枪兵们的士气彻底被打压下去。
人们先是一步步的后退,随着百姓们越来越近,杀得浑身是血的刘秀提着更加猩红的赤霄剑也追杀上来,大枪兵们再不敢耽搁,人们作鸟兽散,调头就跑。
大枪兵扔下七八十具之多的尸体,余下的两百来人,悉数跑出平村,落荒而逃。
望着大枪兵们仓皇逃走的背影,刘秀长吁口气,然后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平村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刘秀。
刘秀环视众人一眼,咧嘴笑了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的脸上本就全是血迹,现在这一抹,更成了一张大花脸。
赵桂走上前来,将一条手巾递给刘秀。后者道了一声谢,接过来手巾,将自己脸上的汗渍、血迹一并擦拭掉。
他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老村正的身影,他问道:“赵兄,令尊呢?”
他这一问,赵桂眼睛通红,眼泪打转,在场的村民们也都纷纷低垂下头,不少人都抽泣出声。见状,刘秀站起身形,问道:“老村正他……”
村民们纷纷向两旁让开。刘秀举目一瞧,只见人群的后面摆放着几具村民的尸体,而赵立的尸体,亦在其中。
刘秀缓缓穿过人群,走到赵立的尸体近前,低头看着一脸血迹、已然毫无生气的老人,他的眼睛也不自觉地泛起红润。他和赵立,无亲无故,萍水相逢,赵立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可这些天,赵立把他留在自己家中,为他请大夫,杀鸡宰羊,帮他养伤,这些刘秀都有一一记在心
里,也打心眼里感激这位人品忠厚又善良的老村正。可是现在,他连受了人恩惠,想回报人家的机会都没有。刘秀收剑入鞘,在赵立的尸体旁慢慢跪坐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桂的问话声让刘秀回过神来,“金壮士,你……你当真的是萧王?”
刘秀回神,看眼赵桂,又看看在场的其它村民,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刘秀!”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身子一震,一脸的惊诧。
刘秀是什么人?堂堂的王公,幽州、冀州之主!人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么大的萧王,竟然能来到他们的平村。人们稍愣片刻,紧接着,包括赵立在内,人们一并跪伏在地,齐声说道:“小人拜见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