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坐镇河北,施德政,兴百业,河北百姓,渐渐安居乐业,当下之贼军,已渐失人心,逐步势衰,贼军看似人多势众,实则,并不难平定。”
他这番话,让在场众人眼睛同是一亮,心中也重新燃起希望。
仔细想想,邓禹说的不是没道理,有安稳太平的日子可过,谁还愿意落草为寇?谁还愿意过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刘秀抚掌而笑,向邓禹和寇恂点了点头,说道:“子翼说到贼军之危害,仲华说到平定贼军之根本!贼军看似势强,远胜于我方,实则,我方为顺应天道,贼军为逆势而行
!得天道者,自然得民心,凡能得民心者,天下亦垂手可得!”
众人连连点头,朱祐兴奋地说道:“我们先平定贼军,再踢翻刘玄那个昏君,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哈哈!”
寇恂干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仲先慎言!即便将来得到天下,也是大王的天下!”
朱祐挠了挠头,看眼刘秀,嘿嘿嘿地干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嘛!”
众人本以为刘秀定要因朱祐的失言而生气,可没想到刘秀却哈哈大笑起来,爽朗地说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这天下,我与诸君分之!”
说着话,他还抬手点了点朱祐,说道:“先分给阿祐你!”
朱祐乐得见牙不见眼,圆脸变得更圆了,笑道:“阿秀和高祖不一样,若让阿秀得了天下,定然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兄弟!”
刘秀和刘邦的确不一样。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是刘邦登基前和登基后的鲜明写照,而在刘秀这里,是没有鸟尽弓藏那一说的。
对待这些跟随着自己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的部下们,刘秀虽不至于把每个人都视为兄弟一般,但确实对每一个人都怀着感激之情。
现在刘秀已贵为王公,但朱祐还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小名,这其实已经是僭越了,而刘秀非但不生气,还能开怀大笑,通过这一点也可看出刘秀的心胸和性情。
当然了,朱祐和刘秀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两人和亲兄弟差不了多少。刘秀这一生,大起大落,但无论是站在人生高峰,还是跌入人生谷底,朱祐对他都是不离不弃,始终陪在他身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给予刘秀莫大的支持,刘秀喜爱
朱祐,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仅仅因为两人是发小,是同窗。
对于河北的起义军,刘秀分出数股兵力去驱逐,寇恂和铫期一股,去平定青犊军,吴汉和耿弇一股,去平定五校军,朱祐、冯异、马武一股,去平定铜马军。
刘秀麾下的十多万大军,这么一分派出去,也就没剩下多少人了。刘秀这边在打击河北起义军,谢躬也同样派出兵力,打击起义军。
从某种意义上讲,谢躬和刘秀的意愿是存在重叠的,两人都希望把河北带入太平盛世,都希望剿灭贼军,让河北百姓们安居乐业。
只不过往更深层的本质上来讲,两人的出发点不一样。刘秀是希望把河北当成了自己的根基,而谢躬则希望代表朝廷,收复河北的民心。
说白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为自己,一个是为刘玄。
只不过刘秀和谢躬对起义军的征讨,并不顺利,前方征战的将士们伤亡很大。即便刘秀军和谢躬军的战力再强,但也招架不住起义军的人多势众。
对于起义军而言,他们完全可以用己方的两个人、三个人甚至五个人来换你一个人,这样他们都能换得起,但刘秀军和谢躬军却换不起。
战事的不顺利,让刘秀不得不把三路兵马都召回邯郸。见到刘秀把他的兵马召回来了,谢躬也急忙召回自己的兵马。
这场征战打下来,他们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把青犊军逐出了魏郡,赶回河内,铜马军和五校军也都受到一定的打压。
在王宫的议事中,吴汉提出,己方兵力太少,与人数众多的贼军作战,吃亏太多,他建议,去往幽州征兵,只要能把幽州各郡的幽州突骑征来,消灭贼军,将易如反掌。听了吴汉的意见,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皱着眉头。现在苗曾为幽州牧,向幽州征兵,需要得到苗曾的首肯才行,可是作为刘玄亲信的苗曾,他能允许己方征得幽州突骑吗
?
吴汉扫视众人一眼,向刘秀拱手说道:“大王,末将愿去往幽州蓟县,面见苗州牧,请他出兵,援助我军!”
他话音刚落,耿弇拱手说道:“大王,末将愿与吴将军一同北上,去往上谷、渔阳,说服韦太守和蔡太守,出兵援助我军!”
苗曾、韦顺、蔡充都刚刚到幽州,韦顺和蔡充目前在上谷郡的郡城沮阳,苗泽目前则住在蓟县。
蓟县放到现代,就是北京附近。蓟县的北面,便是上谷、渔阳二郡。刘秀看看吴汉,又瞧瞧耿弇,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这回刘秀的沉思,超乎寻常的久,好半晌,他敲打桌案的手指停了下来,看向吴汉和耿弇,说道:“好!就依两位将军之见,你二人可去幽州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