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皱起眉头,跟娘亲一样爱唠叨的脾气上来了,“姐买了丫鬟也不晓得调|教调|教再带出来,她见了咱爹娘都冷着脸,不会行礼也不叫人,爹娘看着能不生气吗?济县城中大户人家的丫鬟妹妹见的多了,哪个当着主子不是自称‘奴婢’、点头哈腰的!”
秦氏赶忙解释道,“二妹误会了,绿蝶不是丫鬟,是姐请来的武师,自然不用守那些下人的规矩。”
秦梅觉得姐姐脑袋就是不拎清,怨不得被姐夫休了!
“武师不也是给你干活,从你这里拿工钱吗?既然是拿工钱就得守规矩,没规矩就会让人笑话!”
“姐跟了姐夫那么多年,咋连这点也没学会呢?但凡你长点心,姐夫也不会休了你娶别人,咱们家也不会弄得这么不尴不尬的让人看笑话。就因为你,我在城里都抬不起头来!”秦梅说起这些,就是一肚子火,“这事儿好不容易过去了。你倒好,转身又跟娘断亲了,你到底想咋样?娘现在提起你就掉眼泪珠子,整个人瘦了一圈!她那么大岁数了,你想气死她吗?”
秦氏低下头,妹妹在夫家的日子难过的确跟自己合离有关系;至于和娘亲断亲,不管起因为何,都是她这做子女的不对。
小暖听小姨念叨个没完,脸便沉了下来,她脸沉了,绿蝶就已经蓄势待发,虽是准备揍人了。秦梅见了这俩,才收了嘴,“就是因为咱是亲姐妹,这些话我才说给你听,要是外人才懒得理你!姐,你好好想想吧,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得为了两个孩子想想,她们俩......”
“我们俩好着呢。“小暖脸上带笑目中飞刀,“小姨也没长心,我娘和我爹是合离,跟外婆断亲是因为外婆分不清里外跟着外人欺负我娘,小姨搞不清楚就不要乱说,大过节的,谁也不想找不痛快!”
“小暖啊小暖,怪不得你外婆说你,你怎么就学成这样了!”秦岚抱着睡着的女儿,居然还能捶胸顿足,“你这样姐夫得多寒心啊!”
“我娘和我爹‘合离’了,他不再是你姐夫,小姨先把规矩和辈分搞清楚了再说吧。”小暖冷笑。
秦梅理直气壮的,“一天是我姐夫,他就一辈子是我姐夫!除非姐姐再嫁人给我找个新姐夫回来!对了,姐连状元郎姐夫都不稀罕,以后想找什么样的?”
秦氏异常坚决,“我这辈子不会再嫁人。”
“怎么可能?!”秦梅不由自主地提高声调,跟在秦氏身边边走边絮叨,“这世道一个女人怎么过日子?就算你现在硬扯着俩孩子让姐夫出钱养着你,等小暖和小草嫁人了你要咋办?跟着闺女一起住到婆家去,还是一个人住在村里?生病了谁伺候你,老了下不了炕了谁给你洗衣做饭?这年头,没男人没儿子,女人就没法过日子!”
“小姨不也没儿子只有妹妹吗?”小草歪脑袋问道。
秦梅咬牙,“我成亲才没几年,早晚会生儿子来的!”
“但愿小姨能称心如意,”小暖指了指身后,“快看,你姐夫来了!”
秦梅回头,果然见陈祖谟骑着白马翩翩而来,她的眼圈便有点发红。若不是姐姐比自己大几岁,她现在就是状元娘子,而不是给个小商户当媳妇,天天被打骂!偏生姐姐嫁给陈祖谟,还不晓得惜福,真真是气死她了!
陈祖谟又见到秦氏四人难民一样地肩扛手提,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一回也就罢了,她们回回如此,为的不就是让济县老少见了说她们日子难过,说他陈祖谟富贵忘本吗!
他刚给了小暖四两银子,够她们吃用半年的,她们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