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兰博基尼稳稳的停放在专属的私人车库里。
景昱打开车门下去,从车头前绕过去,体贴的为林亦舒打开了车门。林亦舒下车,推拒了景昱体贴的手。迈下车子,弯身从座位上拿出自己的手包。白色的紧身小洋装的包裹下的窈窕身材玲珑有致。
从发髻上挣脱下几缕*的发丝,调皮的嬉戏在白皙的脖颈边上。
自从上次在正恒集团公司一别之后,他和她是许久不曾这般亲密的在一起过。心中的对她的渴望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景昱抑不住心中和身体中叫嚣的渴望。伸出手,从背后将她玲珑的身子拥入怀中。
林亦舒一震。
身子被他从背后箍住,她一时间是动弹不得。只得闭了眼,感受着自己身后的他熟悉的气息,以及硬挺结实的肌肤纹理。他的结实衬着她的*。男人和女人。是如此契合的一切。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诸多的藩篱障碍,她与他也不过是这世间最为寻常的一对夫妻。
男和女,夫和妻。
如此简单,而已。
暗夜中的天空,深蓝色的幕布上,几颗闪烁的星灯熠熠生辉。带着几许调皮的意味看着这一对言不由衷的男女。一眨一眨,永不知疲惫似的。凉的风,带着冬天独有的干冽,呼啸而过。林亦舒*在外的肌肤立时凸起许多细小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峥嵘突起。瞬间而至的冷意,立时叫林亦舒打了个寒战。双臂不由得拢住了自己。景昱察觉。立时将自己身上西装外套外面的风衣脱下来披在林亦舒*的肩头。
宽大的外套,带着慰帖的体温。以及独属于他的男人气息。林亦舒拢了拢肩头的风衣。视线不经意和他的在空中相遇。一时间两人的目光*,无限的缱绻深情。
景昱收回自己*的视线,牵起她微凉的手指。
“天凉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回家吧。回家。
林亦舒心中默念着,一抹苦笑扬起来。
那个“家”,她以及他都有多长时间不曾回去了。是十天还是半个月。那样一个冷意彻骨的房间,仿若虚设的牢笼。将她与他困在其中。这样一个不能称作“幸福”的婚姻。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多久之后,他和她会不会坚持不住而选择放弃。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林亦舒眸光一沉,一些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快的叫她自己都辨不清,那些是什么。心里闷闷的,仿若缺失了一些什么东西似的。但若是仔细想来,却什么都抓不住。空虚像是趁虚而来,迅疾的占据了心头。
身侧是景昱。明明他的人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林亦舒却有一种错觉,仿佛景昱随时会从自己生命退场。他的存在虚幻的似乎怎么抓都抓不住。林亦舒陡的生出几许的恐惧来。
这种恐惧犹如扼喉之手,叫她喘息都不得。
窒息的心都钝痛起来。窒息的心都钝痛起来。
林亦舒心中一动,目光不由得变得凄婉。微凉的指尖反握住他的,与他五指交扣,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肌肤和肌肤相贴,彼此间的温度慰帖着,让心都不由得*起来。刻意升起的藩篱统统在此刻无形。
她还是爱着他的,不论两人之间起了怎样的龃龉。但那份最初的心动却是想忘都哇忘不掉的。
景昱和她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柔柔的情意点燃了彼此。
在这个柔情万千的时刻,景昱突地思及“那个人”的冷酷无情,以及林亦舒肚子里无辜的孩子。琥珀色的眸子瞬间深下来,变成仿若泼墨般的深黑。
林亦舒却毫无察觉。
景昱顿了顿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去陷入那般丑恶的回忆里。将注意力回转到林亦舒身上来。与林亦舒五指紧扣,双双进入属于他们二人的专属别墅。
打开门,屋里烧的足足的暖气便是扑面而来。将身上的寒气驱散的十之八九。林亦舒舒服的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原本,林亦舒还有着近乡情怯的畏缩。但,此时此刻。自己全身上下却无一处不舒爽。*轻扯,一个极淡的笑容展开在鹅蛋脸上。
张妈因为儿子办喜事,早在三天前便是告假赶去张罗。所以,此刻,偌大的别墅,只有景昱林亦舒两个人而已。
屋子的暖气烧的很足,所以林亦舒即使只是身着小礼服亦是不曾感觉到寒冷。
林亦舒将身上景昱的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起身去饮水机边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水。
饮下涩中回甘的茶水,林亦舒将自己的娇躯深深的陷在*的布衣沙发里。
伸手在脑后的发髻随意一扯,一个不易察觉的发钗被她从发髻上扯下来,纷纷扬扬的墨发瞬间披散下来。墨发三千,带着诱惑人的自然光泽。让观者不由得赞叹造物主的不公。
林亦舒将发钗掷在茶几上。茶几上,摆放整齐的一摞《后宫心机》的剧本。剧本上方便是电视遥控。林亦舒将电视遥控拨到一边,将那一摞厚厚的剧本捧了过来。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
景昱进的屋子,便淡淡的注视着林亦舒的一举一动。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似是印在他的眼底。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那般真实的存在在他的生命里。荧屏下的林亦舒少了荧幕上的疏离之气,多了几许真实。不做作,不拿乔。那般真性情的存在着,叫他感受着她的美好。并一径的沉醉。甚或一醉不起。
唇角的笑容深了几分。景昱起身,缓缓的踱步走向林亦舒所在的布艺沙发。
林亦舒毫无察觉,似乎当景昱是透明的。景昱不觉失笑,心中生出了几许的挫败。这也许便是聚少离多的后遗症吗?
现在的林亦舒居然可以做到视若未见,听若未闻的境界了。
景昱松了松领带,领带垮垮的斜挂在衬衫领口。为景昱冷峻的面容添上几分的不羁。
西装外套被他随手一丢,丢到了林亦舒坐着的布艺沙发上。
林亦舒被从天而降的西装外套唬了一跳,扬起眼来看他。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心里过了一个遍。先是景昱和杜若灵的那个说不清的吻,再来就是景昱拉下脸来生平第一次给她的解释。然后,自己满怀喜悦的告知景昱自己怀孕的消息,却被他的反应浇了个透心凉。
一波三折。
今日自己仿若过山车一般,心情随着他起起伏伏,跌宕不平。她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这根本就不似自己原本的个性。现在,她真的不想再多想些别的。只有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是自己最该在乎的。
思及此,林亦舒的眼中心底瞬间变得平静无比。
不希望自己身边再有什么样的变故。只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景昱睨着她,试图找个机会说服她拿掉孩子。
现在的时机,并不适合这个孩子的降生。但是,她那样单纯的性子,一定不会相信他会有怎样的苦衷。她只会认定一切都是杜若灵的出现导致的。但是,其实自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的原因,无关杜若灵。
而是与他的出身有着很密切的关联。
关于他的身世。林亦舒其实并不完全清楚。景昱因为刻意的回避,并未把自己的身世完全告知。林亦舒生活的世界单纯干净,并不能理解他曾经停留的那个世界。所以,她知道的越少,对她也会越安全。
林亦舒的眸子平静如水,安然的与他的眸子对视。
景昱黑瞳里更多的是无奈,与她的潋滟水眸空中*。
一时间了两个人俱是无语。
人们都说此时无声胜有声,但是景昱却是清楚。他们却是无话可说。景昱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开口。说服她拿掉自己的孩子,这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但是,他却不得不快些做出决定。
现在,孩子还小。不容易被人察觉。但是若是一旦被“那个人”察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景昱都不能想象,自己要承担怎样严重的后果。失去林亦舒吗?不!他不能!
但是,他明白此时并不是劝说林亦舒的最好的时机。所以,尽管心中的百千中念头蠢蠢欲动。但是,却不得不按下自己的想法。
眼前却是不断的回想自己在离开那个所谓的“家”的时候,“那个人”逼迫他发下的重誓。
“……景昱在此起誓,今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均无条件送至景家,接管青龙堂……”
景昱痛苦的闭上眼睛,逼迫自己甩去脑中关于那个“家”的所有的回忆,自己好不容易才挣脱了那样不堪的家庭,怎么能容许自己和林亦舒的孩子再去趟那个浑水,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呢?林亦舒一旦被卷入家族之争,必然痛不欲生。这,才是景昱最不乐见的。
但是,这些要他怎么向单纯的林亦舒开口?
可是这些要他怎么和心思单纯的林亦舒开口?
说她不可以生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注定要承受痛苦吗?
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只是一心要脱离那样窒闷非人的坏境。想要自己闯出自己的一片世界,所以才会发出那样的一个誓言。那个时候,何曾会想到自己会遇见今生挚爱,并且也有了生儿育女的念头呢。
年少的自己何曾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呢?
为了一个自己轻率的誓言而将自己困在围城!
景昱回神。林亦舒正安静的注视着她。眸中如水的柔情,看的他肝肠寸断。或许,他可以想一些别的办法,不是吗?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大掌伸手抚向她柔顺的发丝。
这慰藉的动作,是为了安抚她,也似是安抚着自己躁动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