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临安城,将军府。
“好吧,亲家老哥,咱们先就此别过…至于昨晚所言之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通报老哥你了。”站在府门口,冲着已上马的柳亲王柳风,赵新元笑了笑道。
“恩,也好。”点了点头,柳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嘟着小嘴,一脸不满之色的宝贝女儿柳茹烟,笑了笑道:“烟烟,怎么了,和你爹一同回家还不满意吗?”
“哼…”闻言,从小嘴中冒出这样一句,柳茹烟干脆将头转向一边,看也不看自己老爹柳风一眼了。
“哟哟,这还真的是,有了未婚夫君便忘了…”一旁随行的韩世忠此时见状哈哈一笑,张开大嘴便道。
“你说啥呢,你想被我咬就说…!”脸儿瞬间就红透了的柳茹烟立刻打断了韩世忠的笑语,咬着泛着白光的银牙恶狠狠道。
“哈哈…”见状,将军府参加了昨晚赵夕与柳茹烟简短订婚仪式的众人均是笑了起来。
“咳,那个,夕儿哪去了…?”环顾一下四周,赵新元忽然发现根本没有见到赵夕的身影,很是奇道。
“不知道啊老爷,从刚刚开始就没见到少爷他人了…屋子中到处都找遍了…”闻言,身后的一名婢女小声回道。
“哼,死猪头,居然敢不来送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此时,柳茹烟的脸色,开始晴转多云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榆木脑袋”居然在如此离别之刻还敢甩下自己独自跑路,柳茹烟心中很是不爽,那可爱的小脸蛋,也是鼓了起来。
“好了,柳风就此别过,日后再来打搅了。”微一作揖,柳风看着赵新元,沉声道。
“好,老哥,新元不送了,后会有期。”拍了拍柳风所骑的马背,赵新元点点头,随即眨了眨眼,话里有话般道。
“呵呵,那是。”心里明白赵新元的意思,柳风笑了笑,点头道。
随着自己的老爹缓缓离开这即将成为自己一辈子幸福的府宅,柳茹烟撇了撇嘴,冲着身后众人深鞠一躬,再次左右看了看,心中轻叹一声后,上马而去。
一行人,在赵府暗部四鬼众之首鬼狐的引领下,缓缓出了这临安城的西门。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紫色的身影,却是迅速从不远处朝着这边赶来。
“哼,那个笨蛋…”远远就认出了来的人影,柳茹烟心中一喜,嘴上却是如此低声道。
清楚听到自己身后宝贝女儿娇叱声的柳风不由笑了起来,随即冲着一旁的韩世忠使个眼色,两人均是率领十几名护卫,加快了马步,与柳茹烟远远地拉开一段距离,免得柳茹烟到时候又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
“总算追上你了,烟烟,我…”微喘了几口气,出现在柳茹烟马旁的赵夕目光灼灼地看着马上将头转向一旁的柳茹烟,连声道。
“哼,现在来干嘛,死猪头。”看也不看赵夕一眼,柳茹烟耍起大小姐脾气来。
“不是,烟烟,我是因为去拿这个东西,所以迟了点…”讪讪一笑,赵夕从怀中掏出一只纯银打制的长方形匣子,满脸喜色的送到柳茹烟跟前,道。
见到自己心上人一脸期待之色,柳茹烟又冷哼一声,随即还是面无表情地一把抓过来,放在小手上端详了一番。“咔”,伴随着柳茹烟芊芊玉手的轻轻开启,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从纯银匣子中立刻升腾而出,照亮了柳茹烟此刻颇为惊呆的脸庞。
“喜,喜欢吗?烟烟,这是我亲手为你定制打造的…”纯银的匣子中,躺着的,是一支全由紫金而成的簪子;簪子那细长的簪身上,是由能工巧匠手工打制出的游龙戏凤纹理;簪尾,则是如同凤凰之尾羽般的扇状而成,其上,一个清晰可见的“夕”字甚为醒目。
轻轻抚着这简直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之作的价值连城之物,柳茹烟的美眸中,闪动着奇妙的光彩。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副惶惶担心之态的赵夕,柳茹烟不由又是冷哼一声,不过马上的,就是“扑哧”一声笑开了颜。
街道一旁的一棵高大的树上,此时一名身着粉白裙衫的少女却是撇了撇嘴,随即其身影便是一顿,消失而去。
“烟烟,喜欢…吗?”看见柳茹烟的笑颜,赵夕这才如释重负般轻吁了口气,再次问道。
“还好啦。不过,为了惩罚你,人家要你亲手给人家戴上。”低下小脑袋,柳茹烟轻轻道。
“额…那,那好吧。”点点头,从柳茹烟的手中接过递来的紫金簪子,赵夕小心翼翼地插上了柳茹烟头顶那朵乌黑可爱的发髻。“好了哦,烟烟,你看…”
语毕,赵夕举起手中的纯银匣子,当做镜子般,伸到了柳茹烟的美眸前;透过银面,清楚看到了那支泛动着紫金光彩的簪子将自己的俏脸映衬的更为乖俏,柳茹烟的嘴角边,立刻浮现出一缕甜美的笑容。
“对了,以前人家送你的那个香包呢?还在吗?老实交代…”话锋一转,柳茹烟盯着眼前的赵夕,想起了什么般道。
“额,在,在呢。”慌忙从怀中取出贴身而藏的那个荷香包,赵夕连连点头道。
“恩。”看见自己亲手绣制的香包被赵夕贴身珍藏着,柳茹烟此时彻底释怀般,发自内心的笑容立刻展现在了其俏脸之上。
就在赵夕与柳茹烟两人还在临安城西门外互道珍别之时,鲁玄大师的玄星大殿之中,一道粉白色的俏影却是气呼呼地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
“我说鬼丫头,你能不能不要一会坐一会站的,晃得我头都大了…”喝着酒,看着殿旁不停地重复着坐下站起这一动作的甄臻,鲁玄咋了咋嘴,道。
“要你管啊!死老头子!喝你的马尿水去!别惹我,不然我灭了你…!”握紧了粉拳,面露凶光的甄臻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鲁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道。
“得,算我怕了你…”闻言打了个冷战,仿佛被狼一般的目光注视着的那种感觉,立刻让鲁玄不寒而栗。“这妮子,吃枪药了吧,火药味这么浓…”低头沉思片刻,猛然抬起头来的鲁玄忽的心中一紧,低声道:“我知道这妮子为什么生气了…那个夕小子,还真是…”突然想起两天前找到自己说要请自己打制一支紫金簪子的赵夕,鲁玄彻底明白了过来。
“啧,啧啧,这醋味儿,还真浓呢…”泯了口酒,鲁玄看了看那气得坐立不安的甄臻,不由在心中暗暗笑道。
就在这众人们吃醋的吃醋,离别的离别,似乎忙得不亦乐乎之时,大宋最北端的雁门,却是传来了阵阵的兵刃交接声及喊杀声,惨嚎声,还有叱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