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官忙转身。采洛阳又叫住他,道:“这样,你还是继续观察他的情况。我另派人去请医来。”
那小官心里明白大人的意思。于是连忙辞别了采大人,回了牢房。
采洛阳独自坐在里面,静等着派去请医生的李然族弟。他很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请来那位听说有着很怪的医生。
采洛阳端起新沏的茉莉花茶,轻轻呷了一口,顿时他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又想起了以往的那些是是非非。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过去的那些让人可笑的人与事。
“大人,我回来了。”
一声轻轻地报知,将采洛阳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睁开眼来看到李然族弟已经回来。他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年轻人低头道:“大人,吴医生的家人说老爷子不在家,出外采药了。估计需要数月方回。”
采洛阳不听此言则可,听了以后,他的心里顿时一团怒火。
他看着年轻人道:“你难道没说是我请他来?”
“说了,可是他家人的态度好像很不友好。”
“这该死的老头。你再去,就说如果三日内不来,就将其药铺封了。”
“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只管将他请来就是。”
“大人,小的心里有一疑惑,不知能否帮以解答?”
“你说吧。”
“既然是要帮祈大侠脱罪,我们为何还要请一个名医?再者,听说此老头很犟,认死理,不屈权贵。我们请他来,他万一不配合,如此一来,我们不是把祈大侠更往深渊里推?”
“正因为他是名医,说话有分量,我才要请他来。正因为他犟,我才要让他来此。此老者认识祈大侠,知道他的为人。”
“既如此。我这次去就打着祈大侠的名号,如何?”
“你看着办吧。总之,只要将他带来就好。”
“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再去请他。”
两人话别。采洛阳去了牢中,见过狱卒,他一个人悄悄站在牢外看着监狱里的祈风。此时的他竟突然自心里感觉着对自己眼前的这个汉子有了一种陌生感。想想以前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豪气云天。可看如今,他却落得如此田地,没了妻小,没了事业,没了所有的一切,竟落得如今装疯卖傻,以托罪责。
唉,看来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啊!
采洛阳黯然伤神了一会儿,悄悄又折回府中。他的心里此时已经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洗清祈风的罪名。
此时,那个酒保的疯婆娘又来府上探听情况。
采洛阳没有见她。只是差师爷将其打发了出去。
李然族弟那边此时有了消息,老医生给请回来了。
两人见过采洛阳,采洛阳看见鹤发一老者,心里大悦,看着老人道:“今番请老先生来,多有打扰啊。”
老头笑着捋了捋胡须。
随后,采洛阳将其带至后堂,并将所请缘由与之简单讲了一下。
老头初始蹙眉不语,而后,看了看采洛阳,道:“大人,小民一生不做亏心事。不过如今既然是这样,我,我就昧一回良心为祈大侠做这一事。只是,我们如此一来,倘事后人知,恐怕采大人的仕途也要受到一定的影响啊。包不好的话,恐怕大人也会被朝廷削官问罪。”
采洛阳手一挥,道:“这个事,老先生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您只管为我做成此事就好。”
老头点了点头,道:“可否让小的见一见祈大侠?”
采洛阳忙起身亲自带着他去了祈风的牢房里。
老医生走进牢房,看到倒立着的祈风,一时间无言。采洛阳遣去了牢里外的所有闲杂人。
一炷香功夫之后,老医生从祈风的牢房里走出来,满头大汗地走到采洛阳的面前,与之耳语数语,随后离开了府衙。
采洛阳派李然族弟将其送回。
第二天升堂判罪。那酒保的泼妇与祈风跪于堂下。
采洛阳宣读了文书,然后道:“兹有证人以及材料证明犯人祈风在伤人之时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属于非正常状态犯案。故此,今天宣布将其发配衢州老营。明日启发。”
那泼妇一听此言,大叫屈啊。一定要杀人偿命啊,大人!
采洛阳对其道:“我也没有办法啊。这证人与材料都在面前,你让我如何办人家?我看啊你回去好好过就是了。以后没钱的时候,向政府申请一个低保户,啊,就这样吧,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