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间不等人,他为妻抹去那颗豆大的泪珠后,狠狠心又站起身,将要走出房间时,红雪叫住他:“相公,你何时再回来?”
祈风回头看看自己的女人,她那满脸的泪痕竟仿佛如同一幅画上的雨,他看了看,没有回答,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红雪望着他的身影,一行泪水悄然滑落。
此时,院子里的一棵小桃树,还没有那诱人的果实,唯有着幽绿的叶子,在阳光下灼灼的耀人眼。红雪隔着窗子望去,心里不禁又升起对自己丈夫的那份还刚消而还未去的牵挂。
祈风单骑走夜路,直赶向嘉兴城,他想在天亮之前争取到达那里。
此时,星月相衬,松林相迎,祈风加快马的速度,为了让马跑快一点,他特意拿了一条藤鞭。
马儿也算争气,撒开四蹄,拼了老命地哇哇地向前奔跑。
马与人在星月之夜显得恰似一首绝妙的诗歌。
还好,一路疾驰,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嘉兴城。
此时的嘉兴城一片刚睡醒的模样,祈风牵着马一路打听着赶往司马德的府上。
及至府门前,祈风把马拴在门前一棵大松树上,一人竟走上前去叫门。
一个老头探探头,打开门向着他不太友好地道:“你找谁?”
祈风忙答礼:“哦,打搅。不知这里可是司马德先生的府宅?”
那一脸欠揍样的老头点了点头。
祈风忙道:“劳烦您老把这封书信交予司马德先生。”
那老头一抬头,道:“我认识你吗?”
祈风听出言外之意,忙拿出些碎银两递给那老头。
老头笑笑,说了句:“还算你懂事,你先等着。”然后便关了门。
祈风在外面等着,借此观察了一下司马德的宅院。
他发现司马德的生活竟是那么奢侈,只见白灰刷的高高的院墙笔挺地直刺向高空,一排整齐的苍绿的柳树就长在院墙边。
祈风正在看的入神,刚才那老头出来为他开门。
两人一起来到大堂,见到司马德。
祈风一看,现实中的人明显要比自己想象中的人老了许多,他不禁暗暗地叹气,因为他在心里都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往往自己想象的年轻的人,一旦哪一日有机会真见了面,才突然发现见还不如不见的好。
这司马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祈风见过司马德,然后坐在司马德指示的一张椅子上。
家人给他倒茶水,两人先是各自看看对方。然后司马德道:“少侠的情况,我已经从书信中略知一二,真是英雄出年少啊。今日既然是剑魔推荐你来这里,我必定全力协助你。”
祈风听此,不禁暗惊剑魔的威力。他在心里暗叹,不知这剑魔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竟有如此大如此远的威慑力。
他看看司马德,然后道:“不知老先生何时派人与我,好让我尽快完成任务。”
司马德笑笑:“这事就不必劳烦少侠了,你且在敝处住上几日,我自有安排。”
祈风心里寻思,这不正是我的原意嘛。想想我不辞辛苦来到你这里,目的不就是想让你去卖命嘛。这老儿挺聪明的。
祈风在心里乐呵了一阵子。
司马德命下人领着祈风去客房休息。
这边,司马德连忙派人去杭州城探听关于眉山道人和采洛阳的信息。
此时,眉山道人和采洛阳正在一家客栈小住。采洛阳白天练习心法,晚上照顾师父。
眉山道人此时的伤势已经明显得到了改善,当然他的功力与内力是明显不如以前了。确切地说,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再用功力运气了,他的功夫基本上报废。
自然,他的安危就寄托在了采洛阳的身上,这位小伙子也算有良心,自从跟了眉山道人,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其生活与其他方面。
当然,眉山道人也算对得起他,基本上把自己的毕生心法全部传授给了采洛阳。
此时,他们师徒俩人正坐在客栈里说话。
眉山道人看着自己的爱徒道:“洛阳啊,这阵子让你跟着为师受苦了。如今,眼看着师父要不行了,你还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另谋高就吧。不要再管我了,反正我一老头子,他们要杀就杀了好了。我这辈子能你这么一个得意的弟子已经知足了。”
采洛阳听到师父如此一番话,不免心里难过,道:“师父千万莫这样说,折杀了弟子。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做弟子应该做的事。现在您正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我怎么能够走开?还望师父以后别再撵徒儿走。”
眉山道人听此,眼神凝重,望向窗外。
此时正值雨水淅淅沥沥的时刻,他望着那被雨水打凌乱的残枝败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过身来,向着采洛阳道:“徒儿,我今晨听你说上次想要杀我的人叫什么祈风?莫非就是那位祈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