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单掌立于胸前,道:“王婿天纵奇才,荣居高位,有他前往,何简慢之有?”
保定帝微微点头,又向阳雄道:“雄儿,你拜见五叶方丈后,便在身戒寺等候少林寺的大师们到来,请他们转呈我给玄慈方丈的书信。”
阳雄见无法推托,是以答应下来。
崔百泉突道:“老儿厚颜,能否请小侯爷帮我与师侄算算。我们这一去……”
过彦之朗声道:“师叔,这也用得着算?我们直接前去那慕容府上,见人就杀!就算力有不逮,我们将性命交代在那里就是!”
阳雄瞟了过彦之一眼,掐动手指,说道:“二位若就此东去,将会空走一趟,于性命倒是无碍,也无纷争。至于以后,变数实多。”
崔百泉登时放下心来,起身拱手相谢。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黄衣僧人,在一名家将的引领之下,匆匆而至。
保定帝认得,那僧人乃是天龙寺的本性和尚,乃是方丈本因大师的师弟。见他神情颇为颓丧,已失了高僧应有“戒定慧”三无漏学之定学,知是定有大事发生。
保定帝站起身来,拱手道:“师伯前来,正明未能出迎,还请海涵。”
本性进入暖阁,欲言又止。似有意,又似无意,微微扫视众人。
崔百泉、慧真等人会意,当即站起身来,起身告辞。保定帝命段正淳陪同下去,好生安顿慧真、慧能。而崔百泉与过彦之,当即出府离去。
阳雄正要起身离去,却被保定帝叫住了。
本性见几人离去,而这年轻人被保定帝特意留下,定不是外人,当下说道:“正明,大事不妙!方丈师兄被大轮明王鸠摩智掳走,枯荣师叔率领本观、本相、本参三位师兄追了下去,却被那鸠摩智以金蝉脱壳之法遁走,失了踪迹。”
段正明听本性一说,心中登时大惊。要知道,天龙寺乃大理段氏的根本。每逢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是转危为安。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得国,至今一百五十八年,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坠,实与天龙寺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
段正明听得本因方丈,竟然在天龙寺中被掳走,那么敌人的实力,可想而知!这让他不得不惊。
当下本性简要说明经过,原来吐蕃国师鸠摩智日前来函,说是要以贵重礼物交换天龙寺镇寺武学——六脉神剑,以祭奠其故友慕容博。于是枯荣大师让本因与本观、本相、本参各习一剑拟对敌。牟尼堂中一场斗法,枯荣大师于危急之间毁去剑谱,鸠摩智遂突施暗袭,扣住本因方丈,逃出寺去。
段正明从本性的言语间得知,就算枯荣大师等人追上那鸠摩智,也极有可能非其敌手。于是说道:“师伯前来,是要正明封锁边关?但想来那鸠摩智武功高强,定会翻山越岭而走啊!”
本性道:“非也,师叔的意思,只是将此事知会于你,如何决策,由你定夺。”
段正明略一寻思,诸般念头涌来:“发生此事,一来天龙寺已与大轮寺交恶,而吐蕃可以说乃是一个佛国,这会不会导致两国兵戎相见?看来得增派重兵,把守西北,已防吐蕃突然进犯;二来听本性说,枯荣大师独练两剑,本因与本观、本相、本参各练一剑,如今剑谱已毁,本因被掳,就算以后枯荣、本观、本相、本参从新默写剑谱,那六脉神剑也变成了五脉神剑了!三来天龙寺方丈在本寺之中被一人掳走,被逼毁掉镇寺之宝,天龙寺必将名望大跌,这又会不会引起大理国中震荡?四来天龙寺与我大理段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该如何保住我大理段氏在武林中的地位?五来,若本因被逼写出那一剑的剑谱,六脉神剑之一流传于外……”
段正明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就看向了阳雄。
阳雄腹诽道:“又看我?!早知道就不当那什么天机侯地基狗的了!鸠摩智那秃驴,是我现在敢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