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做梦了你，还让公子照顾你一辈子，你羞不羞啊你。呵呵，换做你是清薇姐姐，我保证，你绝对不会留在公子身边。”

“为什么？”

“那还不简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日久生情，爱上杀父仇人，多可怕！”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杀父仇人，根本就不对……公子与司徒景宏是公平斗剑，那样的境地，两个家族的杀戮，其中一人必然会死……如果司徒景宏是含恨而去，为什会将游龙剑给公子，还将清薇姐姐托付给公子？”

“嗯，也对，公子是无辜的，清薇姐姐也是无辜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李威。”

“哎，公子真是好傻，为什么要告诉清薇姐姐是他杀了司徒景宏，如果公子不说，清薇姐姐也不能肯定，如果公子不说，清薇姐姐见到李威死了，加上公子这两年对清薇姐姐的照顾，如今说不定已经在一起了。”

“哎，清薇姐姐真是可怜！”

“哎，公子真的好傻！”

“哎，司徒景宏死了，是得到了解脱，却是害苦了公子和清薇姐姐，太古之时佛家说前世今生，因果报应，或许这就是果报……”

两个丫鬟唉声叹气，房门开了，司徒清薇从房中走出，两个丫鬟转头看去，紧张地闭嘴，大气都不敢喘。

这两年的时间里，府上的人都是同情司徒清薇，但更多是怕她。

这两年的时间里，除了陆凡，没有人看到她开口说话，她就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稍微离得近了就会觉得寒冷彻骨。

司徒清薇没有两个丫鬟料想的发怒，她静静地走到红花和绿竹身旁，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他杀了父亲，我不该杀了他，给父亲报仇么？”

红花和绿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司徒清薇又问道：“父亲为什么将我托付给他，让我不要活在仇恨之中，是让我不要恨他么？我又怎能不恨他？”

红花和绿竹还是不敢说话。

司徒清薇转首望着在静心湖畔练剑的少年，轻声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想了……”

听她这么说，红花和绿竹还以为她要自尽，红花忍不住道：“清薇姐姐，你说得对，也不对，人死入轮回，今生来世，可是来世未必就是好的……”

绿竹接绿竹接话，道：“是啊，死对有些人来说是解脱，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懦弱……”

没等绿竹的话说完，司徒清薇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轻声道：“或许，杀了他是便宜了他。”

绝美的容颜浮现出了浅浅地微笑，她笑了，她竟然笑了！

红花和绿竹都看的呆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美，她话里是什么意思，没人懂。

她笑着，却是拔出了双刀，身形一闪，冲杀向了静心湖畔练剑的少年。

想要得到，先要懂得失去！

想要拿起，先要学会放下！

修罗道是杀道，恨天生，爱永恒！

这一刻，司徒清薇似乎明白了！

刀剑相凝，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的笑，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没人能懂。

“恭喜你，走出来了。”

“你别高兴太早，我依然会杀了你。”

“如果你可以，我很愿意！”

收剑，收刀，两人分别站在静心湖两岸，陆凡踏水到了湖中央的亭子里，对远处坐在门前石桌边的红花和绿竹，遥声道：“沏一壶茶来。”

司徒清薇跟着到了亭子里，坐在陆凡对面，望着桌面上的黑白。这是一盘棋，才走了几步的棋。

很快，一壶清茶送到了桌上，陆凡给司徒清薇倒了一杯，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押了一口，便望着棋盘开始陷入了思索当中。

见他沉思，司徒清薇轻轻押了一口茶，捏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轻声道：“人生如棋，只有黑白二子。”

陆凡摇了摇头，捏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望着少女绝美的容颜，道：“我们下盘棋，如何？”

黑白棋子从他二人手中接连落在了棋盘上，渐渐地将棋盘填满了，两人落子的速度从最开始的飞快，到了后面越来越慢，最终陆凡落下最后一颗白子，占据了棋盘最后一格。

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相容，纠缠不解。

一盘棋下完，陆凡再喝杯中清茶，早已经凉了，抬头望天，已经繁星密布有如散落在幕布上的珍珠、钻石。

他凝望着对坐的少女，笑道：“人生如棋没错，黑白只是本心，走的步子多了，黑与白也就不明显了。”

司徒清薇望着被黑白棋子填满的棋盘，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