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狂风来得急去得快,只是等到风停树静之时,“皇上”已经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吁--终于离开了洛阳,”皇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苏临风说,“这怎么是向南走的啊?不是应该向北么?”
“敢问圣上,若是向北到哪里去?”苏临风反问道。
“栖雁城的守军皆是忠义将军的旧部,况且那平虏将军王世博亦是忠臣良将,到他们那里去方才安全哪。”
“既然圣上知道最佳的藏身之地就是栖雁城,那些追杀苏某的大晋府兵们会不知道么?此时恐怕通往栖雁城的路上早就已经是追兵无数了!”
“这个?爱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皇上顿时恍然大悟不再多言。
苏临风认为,现在皇上被刺驾崩,而行凶者却未抓到,德妃她们那帮人是不会顾及大晋皇家脸面的。
所以他们肯定会召告四海,一方面好让苏某身败名裂、无处躲藏,另一方面可以名正言顺地扶植傀儡幼帝,以便禅位。
虽然柳道隐的易容之术十分高妙,但皇上他身带玉玺、言行举止又非同常人,最为安全的去处恐怕只有二龙山了。
于是苏临风带领众人迅速赶往二龙山。
安置好皇上与袁方一家,拜托义兄王山君夫妇在山下暗中护卫,苏临风这才向皇上讨了一道秘旨,准备到边庭各处召令兵马勤王救驾、诛杀妖道贼人。
“贤婿不妨先近后远,以策圣上安全无虞,”袁方建议说,“距此最近的狄平县驻有袁某的昔日旧部镇东将军张超群,张将军甚是刚烈忠义,如果贤婿怀揣秘旨前去见他,想必张将军定然第一个前来勤王救驾!”
“镇东将军张超群?”苏临风沉吟了一下,觉得袁方说得有理,毕竟那张将军距此最近,由他率先响应,至少能够保得皇上安全无虞。
“嗯,可惜那张将军性子颇烈、很是耿直,怕他不一定能够相信贤婿的话啊,”袁方皱了皱眉,“这样吧,老夫再写封亲笔信给那张将军!”
苏临风将圣上的秘旨与袁方的亲笔信藏于袖中刚要下山,韩玉婧却是一定要跟着一块前去。
苏临风知道婧儿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故而也未多说,只得点头答应,立即与韩玉婧一块下得二龙山,朝狄平县而去.
一路之上,苏临风果然发现关卡重重,到处都贴有海捕文书,将苏临风画影图形、悬下重金进行缉捕。
好在柳道隐的易容之术极是高妙,苏临风与韩玉婧相当顺利地来到了狄平县。
“婧儿,先吃点儿东西歇息一会再赶路吧,还不知道那位镇东将军张超群能否相信苏某的话呢!”苏临风满是疼爱地看着韩玉婧说。
“嗯,也好,婧儿确实是有些累了。”韩玉婧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走进一家酒楼,刚刚吃饭过后准备继续赶路时,却听到楼下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嗯?听那妇人的哭声极是伤悲愤懑,莫非有什么不平之事么?”苏临风听了一会儿,“婧儿且坐歇息,待苏某前去瞧瞧。”
“婧儿随小书生一块去。”韩玉婧知道苏临风见不得世间的不平之事,于是手抚剑柄跟了上去。
苏临风、韩玉婧出得酒楼,果然看到大街之上围了许多人,一个个皆是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挤过层层人群,苏临风发现坐在街头哭泣的是一位相貌端正的年轻妇人。
“打扰老人家,敢问那位大嫂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啊?”苏临风冲旁边的一位老年人拱了拱手,轻声问道。
“咳,说起来真是苍天无眼哪!”那位老人摇了摇头,小声告诉苏临风说,那个妇人的女儿不过刚刚十岁出头,竟然被这狄平县的几个恶少强抢祸害.
“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子?还几个恶少?”苏临风握了握拳头,“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县衙告那几个畜牲?坐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
“这位后生是外乡人吧?”那个老年人瞧了瞧苏临风,“就是因为告状不赢,人家才在此伤心哭啼的啊!”
“这?如果老人家所言不虚的话,那些畜牲竟然祸害才十岁上下的小丫头,这是按律应当杀头的大罪,为何会告状不赢?”
“咳,县令大人竟然说那个小女孩儿是自愿的,没有判她个故意勾引人家少爷的罪名就算不错了,哪里肯接状子啊!”老人家咂了咂舌叹息一声。
“是什么狗官胆敢如此颠倒黑白?才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在几个恶少畜牲面前还能怎样?”苏临风一下子挺起胸来,“对了,那几个祸害小女孩儿的畜牲有多大年纪?”
“咳咳,几个恶少哪个都已算得上成年人,个个人高马大的--是人都知道这个理儿,可那几家有钱有势,县令大人故意袒护几个恶少呗!”
苏临风听到这里,拳头握得格格直响,转过身去走到外面,找了另外一个老妪打听情况,发现二人所说皆是一致。
苏临风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将韩玉婧拉到了外面。
“真是气煞苏某了!走,婧儿你先去找家客栈暂且住下,苏某既然遇到此事,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苏临风小声对韩玉婧说,“诛杀妖道恶贼本为天下百姓,若是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有冤难伸,还说什么救驾剿贼、护国安民?”
“小书生你真是太小看婧儿了!”韩玉婧颇为不满地扬了扬脸儿,“难道只有小书生你才有那份侠义之心不成?走,婧儿与小书生一块,先找那位大姐了解情楚再说其他的!”
“如此甚好,有些事情苏某不宜开口问那大姐!”苏临风愣了一下,然后与韩玉婧再次挤过人群,走到了那位伤心哭泣的大姐跟前。
韩玉婧蹲下身去轻声说道:“这位大姐还没有吃饭吧?如果相信小妹的话,不妨跟小妹一块吃点东西,有什么不平之事尽管与小妹说知。”
那位年轻妇女擦了下眼泪,抬头看了看韩玉婧,见对方虽为女儿之身,却是眉目之间颇有英气,而且腰悬佩剑,一边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一边哭泣着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大姐不必伤心,带小妹前去那县衙即可!”韩玉婧听了那位年轻妇女的哭诉以后,立即是柳眉横起、美眸之间杀气毕现。
“这位小妹你?阿姐不忍连累小妹啊。”那位年轻的妇女看了看俊俏妩媚、身体窈窕的韩玉婧,噙着泪水摇了摇头,眼神之中似有不忍之色。
“大姐不必多虑,只须与小妹一块前去那县衙即可。”韩玉婧神色坚毅、不容商量地说道。
苏临风在旁边也插嘴劝说,让那位年轻的妇女不妨再去县衙一趟,估计那县令大人这次会接受诉状的。
年轻妇女见苏临风与韩玉婧均不是当地口音,而且一个个气度不凡,不似乡间小民,于是抹了下眼泪,领着苏临风、韩玉婧朝那县衙走去。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自然是紧紧地跟了上去,想要看看两个外地人究竟有何来历、能不能帮那妇人打抱不平。
刚刚来到县衙门口,根本不用进衙喊冤,就见那头戴乌纱的县令大人正好在衙前督导缉捕苏临风之事。
“喏,看到了吧,本大人曾经与师爷说过,别看苏临风那厮文不文武不武的,竟然能够混了个将军的名头,那全是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头戴乌纱、身穿官袍的县令大人指着那张海捕文告小声对旁边的师爷说道,“当初那小子与本大人在明经书院一块读书时,本大人就已经看透他了,知道那小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现在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落个身败名裂、当诛三族嘛!”苏临风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县令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明经书院曾经陷害过自己的郑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