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韩玉婧见苏临风神色迷茫,真的记不得自己,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世俗之礼,一下子上到宽大的车厢之内,坐到了苏临风的身边,“小书生,你快看看,我是婧儿、我是婧儿呀!”
“还请这位姑娘自重,你我素昧平生,何必辱人辱己呢!”苏临风皱了皱眉头,欠身躲到旁边,尽量与韩玉婧保持一定的距离。
“小书生你?!”韩玉婧见苏临风眼神中颇有轻视之意,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苏临风他不但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而且也已经把韩玉婧视为了路人!
再想到昨日他们二人还在袁府后花园中卿卿我我、漫步私语,而且苏临风曾经亲口对她说“得妻如卿、人生无憾”;可如今小书生他竟然。韩玉婧立即俏脸苍白,一颗芳心直往下坠!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杨永慧见四驾马车停了下来,上前了解一番,立即冲着苏临风问道。
“这位兄台可认得在下么?”苏临风抬头仔细看了看杨永慧,一脸的茫然之色。
“兄弟你,你真的不记得杨某了吗?”杨永慧剑眉一扬,显得极为惊讶。
苏临风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杨永慧,突然痛苦地捶了下脑袋,很是悲怆地说道:“在下,在下确实是记不得兄台何人,而且也真的不知在下身是何人、家在何方。”
“临风兄弟!”杨永慧见昨天还曾赠送宝刀的那个刚烈正直、重情重义的翩翩书生,今日竟然得此怪病,不由得很是伤感。
“对了,兄弟昨天曾经送给为兄这把宝刀,兄弟可曾记得么?”想起宝刀一事,杨永慧立即将那把宝刀递到苏临风的面前,试图唤起苏临风的记忆。
“此刀晶莹如冰、寒光耀目,绝非俗物,在下哪里会有这等神器啊。”苏临风仔细端详下那把宝刀,轻轻摇了摇头。
李直、杨永慧与韩玉婧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惊愕之色……没有想到侠肝义胆、重情重义的苏临风,昨天还是神采飞扬,说是要到前线杀敌靖边的,今日竟然得此怪病、忘记了此身何人。
“苏公子莫非是中邪了不成?”丞相李直抚了抚颌下长须,“世间哪里会有这种怪病啊,要不,吾等速速回去,请宫中太医为苏公子把脉试试?”
“不!不能回去!”
一听丞相李直说起“中邪”两个字,韩玉婧突然想到了当初妙空阿姊说过的话,再想到今天早上小书生还谈笑风生、一切如常,只不过是刚刚辞别皇上,竟然就得此怪病,忘记了身是何人,这极有可能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妖道所害;
如果小书生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方的话,那么应该也就失去了昔日异术,此时若是回宫,恐怕更是危险,故而立即果断开口、不愿回去。
“既然韩姑娘不愿回去,可苏公子又这番模样,现在如何是好啊?”见韩玉婧不同意掉头回去,丞相李直一脸的踌躇为难。
“杨某粗通岐黄之术,还是让杨某先给临风兄弟瞧瞧吧。”自古武者多擅医,杨永慧身为武道高人,自然对岐黄之术并不外行。
苏临风倒是非常配合地伸出了手臂膀,一脸期望地看着杨永慧:“那就有劳这位兄台了。”
杨永慧双目微闭,为苏临风把脉片刻,睁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苏公子脉相一切正常、并无疾患在身!”
“可是,苏公子他,他为何突然不认识各位了?”韩玉婧美眸之中尽是急切与担扰。
“不是杨某自负,就算是请来宫中太医,相信也没有办法治好临风兄弟的怪病!”杨永慧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因为,临风兄弟经脉筋骨一切正常,看来极有可能是邪患之灾。”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丞相李直瞧了瞧杨永慧,“圣上还等着吾等招安罗刹山,让苏公子带着他们驰骋沙场呢。”
“继续前往罗刹山,路上遇有高僧神汉时,再请他们为苏公子瞧瞧。”韩玉婧倒是临危不乱、遇变不惊,颇有将门虎女之风范……尽管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反正是事已至此,众人商议了片刻,认为此时回去确实不妥,至少也应该将招安圣旨宣达以后,将那万余人马交到平虏将军王世博手中。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面却是明白,苏公子这种怪病,估计很难治好了。